论消灭王子病的可行性报告(154)
玻璃柜里的书大多是旧的,历史、文学、科幻、旅行游记……都占有一席之地。
墙面的低矮处留有花花绿绿的蜡笔印记,上面画有黄色的香蕉、红色的草莓和绿色的猕猴桃……
透过眼前种种,几乎能看见她一路成长的痕迹。
颂颂:“小时候画纸用完了懒得出去买,就突发奇想在墙上画画,把白墙画得五颜六色,不过妈妈没有生气,前几年装修重新刷墙,她还特意把这些痕迹都留了下来。”
祁星牧坐在凉席上。
书桌对面的窗外有棵很大的榆树。
夏日里绿意葱葱,窗帘是白色的轻纱,随风拂动。
颂颂坐到他身边:“刮大风的时候树叶会沙沙响,听起来像下雨一样。”
祁星牧看着墙上她的画作,弯起唇角:“真丑。”
意识到他消气了,颂颂顺势朝他肩上一倒:“丑就丑吧,小孩子的涂鸦丑点也没关系。”
屋里处处是她的气味。
夏天衣料轻薄,肌肤相贴本就容易擦出粘腻的燥意。
空调似乎不太制冷,那火苗愈发浓烈地从心底燎原而起。女孩的睡裙是鹅黄色的,在高温里招摇着温柔的活力,她肌肤柔软白皙,刚洗过澡,氤氲着冰凉的潮气。
祁星牧喉结动了动:“让开,离远一点。”
颂颂以为他又气了,更用力地抱住他:“不让。”
他胸膛滚烫,呼吸染上了热意。
墙角放着一个纸箱子。
杨珩今年大学毕业,寄了行李回来。
他最近在农家乐帮忙,没时间拿快递,颂颂昨天帮他签收了,放在家里等他来取。
“我记得里面有盒飞行棋。”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消气,颂颂从箱子里找出了飞行棋,“我们玩游戏吧。”
她放在凉席上铺开摆好,把骰子递给祁星牧。
他随手一丢,拿着小棋子往前走了几步。
颂颂低头看,发现格子上面有字:“脱掉对方的……”
祁星牧:“……”
【脱掉对方的……并亲吻30秒。】
【抚摸对方的……20秒。】
【戴上眼罩任由对方宰割一分钟。】
颂颂才发现这是一盒成人游戏!
祁星牧抬头看她,目光好像在说——你平时就玩这些?
颂颂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语无伦次地解释:“不不不,这不是我的!是杨珩的……不对,杨珩也不会玩这个,应该是毕业打包行李的时候不小心把舍友的东西装进来了,真的真的,你相信我……”
外面有人在敲门,外卖员喊道:“外卖到了——”
颂颂仿佛得到了拯救,立刻打算逃离这里:“我去拿外卖!”
可下一秒,她就被祁星牧抵在背后的白墙上,压住了她小时候涂鸦的草莓。
她的脸颊比草莓更红。
他眼底燃起一捧欲.色的火,比窗外的夏天炽热。
“面……面会坨的……”
祁星牧:“让它坨。”
颂颂脑袋晕乎乎的:“等等,先等等……”
他捏起她的下巴,指腹触摸柔软的唇瓣,认真地说:“不等哦。”
那一场热烈又隐秘的旅途究竟如何开始的,颂颂讲不清缘由。
眩晕之时,她想,大概是源于一个绵长的吻。
一开始,祁星牧或许只是想吻她。
但夏日的旅途会令人干渴,只能拼命从彼此的唇舌间汲取水分。
然后,再然后……汩汩的山溪在暴雨中积势,又携着滚滚的水流冲刷着山野。
一切都变了。
祁星牧咬她耳朵:“这回我准备了餐具。”
此时此刻,颂颂才明白了餐具的确切含义。
他将桌边的白色发带拿来,绕过她纤白的脖颈打了一个蝴蝶结,发带的尾巴垂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浪潮起伏,她问:“你做什么?”
祁星牧:“我在兑现你从前的承诺。”
颂颂用力回想,模糊中记起,似乎是说过要亲自把食物绑上蝴蝶结送到他嘴边这样的话。
她又问:“你还在生气吗?”
“笨蛋吗?”他眼眸漆黑,漂亮而宽阔的肩背蓄着颗颗晶莹的汗珠,“我根本没有在认真生气。”
只是喜欢被她温柔地哄着而已。
他俯身吻住她,嗓音低哑:“颂颂,你专心一点,感受我。”
夏日浸在了似无止境的蝉鸣里。
枕边放着西瓜玩偶,它漠然的双眼仿佛在偷看着不该看的画面,颂颂抬手,把它换了个方向,面朝着墙。
专注力无法支撑她走过旅途的全程。
再也许先不支的是体力。
她恍惚着,迷糊着,脑袋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起冒了上来:
天真热啊。
蝉鸣声真吵啊。
他的体力也真好啊。
换了脏床单,祁星牧去洗澡。
回来时颂颂正趴在床上,拿着一根圆珠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他躺到她的身边:“在写什么?”
颂颂耳根发烫,把头扭到一边:“别过来。”
“现在害羞会不会晚了?”他偏要凑过去,“给我看看。”
颂颂把本子递给他,两人并排躺着,干爽的肌肤摩挲,有种温暖的惬意。
本子上,从前的颂颂用秀气的字体写着:
【引自百科释义:“王子病的突出症候为‘自我感觉过分良好’,把自己想象成童话里的完美王子,认为全世界的异性都将为自己倾倒,甚至达到自恋的境地。”】
她在这一行后面打了个×:【百科说得不全面,他绝非常规意义上的王子病患者。】
颂颂解释说:“入职时妈妈送的本子,想要完成一件事就要提前做好规划,想要消灭老板的王子病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