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枕边娇(16)+番外
凌凤宴居高临下看着张忠,“张掌印说什么,我没听清。”
张忠蜷缩起被拔了指甲的双手,忍着痛起身“扑通”摔在地上,摔得他龇牙咧嘴。
他不顾身上的伤,一路爬着爬到了凌凤宴脚边,沾了血水的脏手不敢触碰凌凤宴的衣裳,就在他的脚边撑起半个身子。
“凌秉笔,你放过奴婢吧!”
“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嘴贱,奴婢才是肮脏货!”
“凌秉笔,奴婢错了!”
声泪俱下的道歉,将凌凤宴逗笑了,嘴角弯起,同样的屋子,一切都宛如场景再现。
过了许久,他说:“继续。”
张忠忙道:“是、是,是奴婢的错,所有的银钱都是奴婢贪的,与他人无关。”
“看来张掌印要扛下一切了,那便再编一下,不翼而飞的银钱去哪了?”
张忠痛得脑子都要不转了,他想了半天,仰着头对上了凌凤宴漆黑的眸子,打了个寒颤,头顿时更疼了。
凌凤宴垂下的眼眸里一片阴霾,提醒道:“据我所查,你在宫外锦绣胡同置办了处房子。”
“对对!”张忠反应过来,赶忙道,“我,不是,是奴婢,奴婢买房了,房主可恶,黑了奴婢,管奴婢要了好多钱。”
凌凤宴颔首,问向一旁小太监,“可记下来了?”
“回秉笔的话,记、记下来了。”
他伸手,小太监麻溜将记录奉上,他略一打眼瞧着该记的都记了,不该记的一点没记,便道:“既如此,将张掌印扶起来,待我向陛下禀告后,再予定夺。”
听到不再行刑,张忠浑身骨头一松摊在地上。
凌凤宴绕过他,将那些宫女们的供词踩入血水中,这才不紧不慢往陛下所在的养心殿而去。
他目不斜视穿过养心殿外跪着的一众大臣,能感受到这些文臣们对他的怒目而视。
文臣与陛下两相逼迫,若是普通人早撑不住了,可他却找到了完美的平衡点。
他如文臣所说查案了,只是查到了张忠而已,他也给陛下台阶下了,没牵扯到张忠的干爹高大伴和陛下身上,甚至提点张忠在外有房子,完全可以卖掉补回亏空。
至于房子是不是卖出了天价,实际上到底是陛下还是高深为了补钱买的,重要么,不重要。
须臾,养心殿外传来喧哗声,所有人都听到了陛下对张忠的惩罚——补回亏空后,削去尚善监掌印之职,罚去直殿监。
如此轻飘飘的处罚,重重扇了妄想扳倒阉党的一干人一个巴掌,只是一个张忠罢了,他们竟然都无法撼动。
陛下心意如此,他们又能坚持到何时,如雪花的奏折再一次飞入养心殿,可这次陛下震怒了。
案子也如你们愿查了,朕处罚也下了,你们还要做什么?
这时,锦衣卫也将光禄寺的调查结果奉了上去,陛下重重处罚了光禄寺吃干饭的大臣,并询问,可满意?
文臣们面面相觑,声势浩大的一场讨伐,便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凌凤宴此番做法,陛下虽没明说,但时不时就要夸赞他书法好。
养心殿里四个秉笔,隐隐以凌凤宴为尊,他起身下值,那四个秉笔也要一同起身,恭敬的等他出门。
他轻轻点头,淡然地回了自己直房,批改起内书堂小太监们的作业来。
烛光闪烁,鱼浩照旧提着食盒进了屋,将饭菜摆了一桌子,嘴里招呼他赶紧停笔过来吃饭,然后兴致勃勃给他讲述张忠到了直殿监怎么被折磨的。
“我直殿监的掌印连伤都不让他养,直接让他去干活!”
“哎呦,和他一个屋子的太监没少暗地里欺负他,什么蒙着他头打他,给他排最累的班,太多了我都跟你说不完。”
“他平常得罪太多人了,你知道就这么几日,有多少人给我塞银子让我整他。”
一切都在凌凤宴预料之中,张忠也只是保下来一条命罢了。
他嘱咐道:“这钱烫手,别接。”
鱼浩点头:“哎呦,我知道知道,我都在宫里多少年了。”
凌凤宴看他得意的模样,清隽的脸上浮上笑容来,“好,不管旁人如何做,你管好自己房间的人,别让他们得罪了张忠,此人睚眦必报,你们不是对手。”
“你就放心吧!我多聪明啊,连女史让我传话,我都实话告诉你。”
“快吃吧。”
夜晚,直殿监,几个太监鬼鬼祟祟在张忠房门外,其中一个小声说:“鱼头不是让我们躲着张忠吗?我们还是听他话吧?”
一个眼神阴霾的太监说:“鱼头不知道张忠逼死过我对食,这事我过不去,你们别跟着我,省得拖累你们。”
说完,他直直撞开房门,掀起衣服盖在张忠脸上,对着养伤的张忠就是一顿揍,其余几个太监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张忠哀嚎的声音在夜里传出去很远,他恨恨道:“你们统统都给爷等着!”
第11章 双喜临门
《宦官折娇颜》/ 南珣著
“慕慕、慕慕!”
安米洛扬着嗓子趴在了沐雨慕房门口,一双眼睛晶亮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堪称是一步三蹦高地冲了进来。
“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沐雨慕从书桌后站起来,琵琶袖带落桌面戏剧本子,复问了一遍:“真的?你考上女秀才了?”
安米洛扔下食盒,一把抱住沐雨慕,高兴地来回蹦着:“嗯嗯!我考上了!”
然后她稀奇的发现沐雨慕同屋的女史尹钰也在,偏过头,又叫唤了一遍:“尹女史,我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