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美强惨始皇徒弟(60)
人族术士若知晓他的存在,不用等他们动手,那些术士便会抢先让武庚形神俱灭。
似是猜透他的心思,身旁武庚声音低笑婉转:“不必紧张,你们是解封我的恩人,我不会做出对你们不利之事。大商已被覆灭千年,我复国的执念早就随着时间而消亡。况且,当初那个推翻我大商的王朝也已不存在… … ”
樊尔安静听他絮叨过往,没有打断。
相识以来,武庚是头回废话那么多。
宽阔空旷的街道上传来盔甲碰撞声,一鲛一魂魄同时转头去看,一队巡城军举着火把,步伐井然有序走过。
春分时节,处处绿意盎然,就连微风都是暖融融的。
琉璃喜欢这样适宜的温度,不冷不热的天气与海底无边城相差无几。
这日,春风不止,院中枝头桃花迎风扬落,飞舞满院,让原本简陋院子平添几分诗意。
琉璃第一次在嬴政面前拿出忆影剑,将初级剑术的最后几式演示给他看。
嬴政双拳紧握,安静注视着琉璃轻盈身姿施展出的每一个动作。那把镶嵌着紫色水晶石的秀气长剑似是有意识般,在她手中十分服帖,随着她的动作施出不一样的剑花,与那满院纷飞的桃花融合的恰到好处。
琉璃纤细手腕翻转,忆影剑堪堪脱离她手心,下一瞬‘咔哒’一声又落了回去。
坐在日头下缝补衣物的简兮看到她这动作不由心生羡慕,少女时期的她跳起舞来,身子亦是这般轻盈,细嫩手指也同样灵巧鲜活。
只是… … 她垂眸看着自己粗糙许多的五指,心底无声叹息。自从良人离开,没了人侍候,她的手是愈发不能看了。
来了有半个时辰的燕丹怔怔注视着舞剑的琉璃,凝重面色下是沉重心事。
近日来,他发觉她一直有意在疏离自己,不仅态度冷淡,更是话都不肯跟他说。
有时他故意找话题攀谈,琉璃也只是敷衍笑笑,甚少搭腔。
燕丹想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她,也曾含蓄问过,琉璃每次都只是淡笑着说自己忙。
她也确实忙,前半日忙着教习嬴政剑术,后半日教习学术,夜里还要研读新的文章。
单薄胸膛缓慢起伏,燕丹无声叹息,唇角下垂,许久不愿移开的视线看向院外盘旋而起的残叶,神情是难掩的失落。
樊尔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原本严峻面容更显冷意,周身气场亦是低了几度。
立于他身侧百无聊赖的武庚瞧见他的反应,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地声音问:“你这是?”
樊尔在这声询问中回过神,面色缓和不少,唇角动了动,声音极低回应一句:“我没事。”
武庚不信,但也没有追问,他一直都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
桃花树下,琉璃收起剑式,问嬴政:“可都看清了?”
嬴政点头,目光灼灼看着她手中忆影剑,腼腆问:“我能否用你的剑?”
琉璃本想拒绝,可他眼里希冀太甚,她于心不忍,最终将剑递出去。
嬴政眼睛霎时弯起,快步上前,双手捧过,犹如捧着一件稀世珍宝。
樊尔看到那一幕,脸色沉了沉,向琉璃投去告诫眼神。继承者之剑,外人是不可以碰触的,纵使对方只是不懂事的孩童也不行。
明白樊尔眼神里的意思,不待嬴政看仔细,琉璃便收了回去。
起初是出于怜悯,而今她也发觉自己太过惯着嬴政了,几乎做到了凡事必应。
“你还小,这把剑重量不轻,你不便使用,还是用木剑为好。”
嬴政没有坚持,能摸到真剑,他已是知足。
昼夜交替之间,时间恍若不觉流逝。
春日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溜走,转眼到了炎炎夏日。
嬴政穿着短衫提着半桶水走进庭院,武庚架着双臂紧张在他身边转悠,生怕他一个不慎,把桶摔了。
院中,樊尔正在帮着简兮晾晒昨日收回来的麦子。
看到儿子提着木桶进来,简兮忙放下手中麦子,跑上去接过,照例说上一段:“为母说过不止一次,你正在长身体,不可干重活,万一长不高,该如何是好。”
嬴政举起自己裸.露的手臂给她看。
“母亲不必担忧,您看我袖子又短了许多,定是又长高了。”
简兮哭笑不得擦去他侧脸上的灰土,转身将水倒进水槽里。
闲坐在阼阶上躲日头的琉璃,看到紧张兮兮的武庚,不由失笑。
武庚窘迫整理好衣衫,端正仪态。
嬴政见状,不解:“你笑甚?”
琉璃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腕。
“既然衣裳又小了,就去买新的。”
“不可不可… … ”
简兮丢下木桶上前阻拦:“小孩子长身体很正常,哪能总是破费,天气热起来,衣裳短了也无碍。”
嬴政沉默缩回手,琉璃已帮助他与母亲许多,的确不该再让她破费。
几人说话间,院门口有个人探头探脑,煞是可疑。
“谁?”
樊尔丢下麦子,严肃呵问,右手已经放在赤星剑柄上。
院外之人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去,高喊着:“我并无恶意。”
“阿水?”简兮惊讶:“你为何过来?”
阿水颤巍巍起身,小心迈进院子,双手奉上一个沉甸甸的布袋。
“主公谴我前来,给夫人送些钱币。”
简兮没有客气,上前接过,关切问:“父亲母亲近来可好?宫里可还一直派人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