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我心弦(32)
“别找了,我不喝茶。”
“哦?真的?”我抬头看他,他眼含笑意,微微点头。
“那你喝咖啡吗?”我摇摇手里的袋装速溶咖啡。
他还是摇头:“现在只想喝白开水。”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正好找不着,我直起身,心下还是有些歉意。眼睛正对着书柜的第三档,看到一个花花绿绿的盒子:“呀,这不是嘛,害我找半天。”
我拿出那个盒子,冲贺佳晃晃:“上等好茶,要不要试试?”
“是吗?我看看。”贺佳接过茶叶盒,打开来,仔细看看,又闻了闻:“是不错,想不到你还懂茶叶。”
“我可不懂,什么茶给我喝都是一个味儿。这茶叶还是前几天赵阳给的,他说是好茶。赵阳的爸爸可是茶道高手,他说好的一定好。”
贺佳笑着不搭声,正好水开了,我去拿水壶。
“我真的不喝茶,你不用忙了。我喝茶睡不着觉,还是喝水吧。”
看他说的认真,就真的只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我拿起床上放着的琴,那天走的匆忙,没有把它放进琴盒,有些细细的灰尘蒙在上面,拿起绒布,坐在床边,轻轻的擦拭着。
“这是你的琴?”
“嗯,很多年了。”琴的边缘磨得都有些旧色了,可还是很亮,我一直养护得很好。手指恋恋不舍的轻轻的划过它的曲线,蜿蜿蜒蜒,像连绵的山,像起伏的水波。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琴。
“我还记得对面的琴行里的那把小提琴卖五十万,当时吓了我一跳。你的这把呢?”我没有看贺佳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是微笑的。
“无价。”我毫不犹豫的说。站起来,歪歪头,把头发甩到一边,我架起琴:“想听什么?”
贺佳裂开嘴笑了:“什么都行!”白白的牙齿,很齐整。他侧坐在桌边,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搭在书桌上,交叠着双腿,很悠闲舒适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转身背对着他,看着窗外微风过后婆娑的巨大桑叶,闭上双眼,轻轻的划开琴弦,一曲《滚滚红尘》,我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小提琴的音色极高极细中有极低极沉,哀婉细腻的让人荡气回肠。当最后一个音符于无声处渐渐滑落,我还沉浸在其中。
“真好!”我听到了贺佳的赞叹声。
微笑在我的嘴角划开,我转过身:“谢谢!”
“不是恭维,真的很棒!”贺佳认真的说。看得出是出自真心。
他接着说:“才知道小提琴也可以拉流行歌曲。”
我笑:“当然,还想听什么?”
“可以随便点吗?”
“贺佳的专场。”我非常严肃的说。
他开心的笑了:“《真的爱你》。”眼睛亮晶晶的。
“啊?”我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黄家驹的,《真的爱你》。”
吓死我了:“哦。这首歌其实最好用吉他,不过我可以试试。”我靠着窗沿,轻轻起弦。
效果还行,然后真的就是贺佳的专场了,他一首一首的点着,我一首一首的拉着,还真的难不倒我。最后他报了一首子虚乌有的歌名,我呆愣愣的冥思苦想,直到看到看到他诡异的笑容才恍然大悟。
我斜睨着他,假装很生气。他爽朗的笑了:“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那我也不能无中生有呀!”
正说笑着,房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脸怪异的李晓楠和满面严肃的周院长。
我的笑容敛住了,贺佳回过身看见进来的两人,站起身来,看着我,等我介绍。
“你终于回来了!有客人?”周洲先开口了,语气一点儿都不善。
我僵硬着表情和声音:“贺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舍友李晓楠,这位是她的未婚夫,也是我们学院的副院长—周洲。”未婚夫三个字儿我第一次说,实在别扭。
正准备给他们俩介绍贺佳,贺佳却先开口了:“我是雨心的朋友,贺佳。你好李老师,你好周院长。”说着和周洲握了握手,对楠楠则是点头微笑示意。
我很喜欢他这种自我介绍的方式,不用别人说“这位是瑞安集团的总裁。”而且他自己也从不张扬。
周洲很认真的看了贺佳一眼,楠楠则是用判研的眼神打量着贺佳,却不看我,心虚了吗?我懒懒的不想和他俩说话。
气氛一时不太融洽,贺佳和周洲客套几句,就说要走了,我把他送出楼门。又遇到门房的阿姨,闪烁的目光游移在我和贺佳身上,贺佳微笑着和她点头示意。
“晚上干嘛?”做进车里的贺佳落下车窗玻璃问我。
“还没想好。”我站在车边答道。
他微笑:“记着答应我的事儿。”
“啊?”
“这么快就忘了?帮我培养艺术细胞啊。”他笑了,带上墨镜,看不清眼神。
“这事儿呀,放心,我的信誉可是有口皆碑的。”
“那就好。好好想想,做一个长期计划。再见。”说着冲我抬抬手,以示告别,发动车子,走了。
长期计划?夸张!对付你这种乐盲两下就够了!
我转身仰头看看宿舍打开的窗户,不想上去了,就向校外走去。
在门口一家网吧里,我报了名。国庆长假后开赛的全国选拔赛,决赛在十一月底,为期一个多月。如果胜出的话,可以去柏林参赛,柏林决赛的日期定在圣诞节期间。
我对自己说:去柏林!去柏林!去柏林!去柏林!
然后我打开了QQ,看到了魏然的留言:小雨,我走了。回北京,不回来了,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