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冷冷地、冰冷地看着他们。
令人瞬间毛骨悚然。
楚西山护在家人面前,呵斥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是王府的侍卫?”
“抱歉。”赵中抬了抬手,侍卫便冲了过去。
手起刀落,血溅山林。
鲜血从他们的身体里淌入河流,染红了这十余丈长的溪流,一直流向广阔的斑斓河……
赵中淡漠地看着这死去的一家四口,说道:“将山上的东西,还有这四人,都丢进斑斓河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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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陈明玉吃痛地收起被烫着的手指,茶杯悄然落地,砰然碎裂,茶水也洒了一地。
裴玉蓉忙给她擦手吹拂:“是奴婢该死,没探清这茶水烫不烫手就给您倒了。”
“没事。”陈明玉皱了皱眉,揉揉眉心说道,“不知道怎么的……心跟被什么死死堵起来了似的,闷得很。”
一旁的稳婆闫春妮笑道:“快要生孩子的人都这样。”
“哦……是这样么……”
“是啊。”
陈明玉点点头,屋外忽然传来急促的犬吠。
裴玉蓉说道:“哪里来的野狗在门口叫。”
陈明玉忽然站了起来,说道:“是我家的。”
她忙走了出去,果然是家里的猎犬。她蹲身摸它们,却被它们叼了袖子拚命扯拽。
侍卫一见就要拔剑斩它们脖子,被陈明玉拦住了。
她问道:“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待着?”
“汪汪!!汪!汪汪!!狗疯狂叫着,陈明玉心觉不对,要跟它们走,可是侍卫却出面拦住。”
“郡主不能走。”
闫春妮也劝道:“对啊,您这随时都要生了,不能走啊。”
陈明玉皱眉道:“别拦我。”
裴玉蓉说道:“让侍卫跟去看看吧,也比您自己亲自去快啊。万一路上您急了摔了,伤着孩子可怎么跟楚家交代?”
这话劝住了陈明玉。
过了半日,快马来回的侍卫说道:“是郡主的家翁执意要下山,您的姑子怕他又受伤,两人争执的太过厉害,狗子怕是以为两人要打起来,就赶紧跑来跟您报案了。”
闫春妮和裴玉蓉一听都笑了起来:“真是有趣啊。”
陈明玉也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那如今没事了吧?”
“没了,他们已训斥了狗,它们也不会再来了。”侍卫说道,“您的家翁让您好好在这里歇着,不必操心。”
“好。”陈明玉轻轻点头,又摸了摸高隆的肚子。
快点出生吧,小孩儿。
夜里寒凉,裴玉蓉早早的就给陈明玉暖了被窝,催促她睡觉。
陈明玉躺下后那平复的心又反覆波动了起来,堵得她心慌。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比煎烙饼翻得还勤快。
最后她还是起床了,思前想后提笔写信给楚西山,让他快点回来,别再贪图富贵了。
写完后她就要唤嬷嬷来,话到嘴边又收住了。
她走到门口,听见侍卫和嬷嬷都在隔壁房围炉取暖,便悄然出去,看看隔壁林家的门,便敲了敲。
一会林有宝来开门,见是她有些意外:“娘子有什么事啊?”
陈明玉低声道:“大哥,您能帮我送个信吗?再帮我跑个腿。”
不等对方拒绝,她就将一袋金银塞到他手上:“耽误不了您多久,您去帮我看看我家翁,再去镇上给我丈夫送个信。”
林有宝一瞧袋子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他张了张嘴,愣是没拒绝出口。
他一把拽紧了袋子,当即答应:“行!你告诉我地方,我这就去报信!”
这宛如夜里一道明灯照来,陈明玉大喜:“多谢了。”
林有宝记下她说的人和地方,再三保证会去告知,陈明玉就急忙回去了,怕被侍卫嬷嬷发现。
林有宝回到屋里就一顿拿斗笠衣裳干粮,韩李花瞧见就问:“大半夜的去哪啊?你要去见狐狸精?”
“胡说什么呢?”林有宝没将钱的事说出来,“隔壁那个娘子让我帮她跑个腿,我去去就回。”
韩李花气笑了:“她到底是谁的娘子啊?是你的啊?这么慇勤。”
“又瞎说。”林有宝一心要去藏宝,不理她。
可韩李花看出端倪来了,一把抓住他说道:“你可不是这种好心人……她是不是色诱你了?”
“你不要玷污人家的清白好不好!”
“那肯定是给你好处了!”韩李花扑了过去就去摸他的衣兜,这一掏果然掏出一袋钱来。
她冷笑,“好啊,这才刚成亲多久,你就自己藏钱了?那死老太婆说的没错,我韩李花就是个外人!林有宝,这日子不过了!老娘不过了!”
林有宝慌了:“祖宗你说话轻点,别让邻居听见回头笑话我们。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吗?”
这好一顿哄,韩李花才冷静下来,问道:“她让你送什么信啊,给这么多钱。”
“不知道啊。”
“那……看看不就知道了?”韩李花拿了信就拆,林有宝也没拦着。
两人就在灯下看了这信,无非就是独守的娘子让丈夫快点回家,别贪恋热闹人间的事。
韩李花说道:“原来她真有丈夫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美貌妾室呢。”
林有宝说道:“还有个口信是给猎山的家翁和姑子的,得爬到半山呢。我得赶紧去,这没六天回不来。”
“六天?你走了我怎么办?谁给我做饭?地谁种?”韩李花死死抓住他,“那娘子自己就要生了,生孩子的人能顾得上你送没送吗?别送了,回头她问起就说口信捎了,信送了,她要说没,我们就抵死不认,你还真是个傻子,想自己亲自去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