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的错恋:我身边的天堂(67)
睡地铁的天才?滚大通铺的明星学生?喝了酒差点动手打人的名门少爷?看来北川研在美国时刺激受得不轻。
我想起和研的约定:“他说八九月份的样子会来中国,到时候我替你引见。”
“哈,这还像句人话!”舒雯昂起头,我大惊失色地提醒她脚下踩着油门的事实,这家伙却变本加厉腾出手来捣我,“刚才进去,碰到沈锥没有?”
“没。”我事先问过同事小灵,刻意等那人外出才上门。
“你打算躲一辈子啊?”她撇撇嘴。
“反正没什么不得了的交集,躲就躲呗。再说他也不可能在国内呆很久,总要回加拿大。”
“消极心态!”舒雯下了一个结论,“据我观察,那件事之后,沈锥似乎也无心于国内市场了,锦隆三度易主,最后终究姓梁,你小舅舅好厉害的手段。”
我长叹一声:“一边是叔叔,一边是舅舅,看来这只缩头乌龟,我有得做了。”
舒雯翻个白眼,“你啊,真是我见过最衰的人……啊对了,你最近好像老是跑N大的办公室啊?”
我把沈复的事情告诉她,讲到翻译的酬劳时,我顿住,提醒她:“你先把车停下。”
“怎么啦?”舒雯靠边,心生疑窦,“说吧,一定是个天文数字!难道——你该不会答应由他漫天开价?”
我缩了一缩,“他没开价,干干脆脆地拒绝了。”
“哦?”舒雯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挑眉瞥我,“然后?”
我横下一条心,“……我就开了十万的……天价。”
“啥?!”拖长的声音,愤怒的上扬调,我心知不妙,“你有钱喔!你太有钱喽!”舒雯怒不可遏,“这本书出版之后稿费还不一定有十万,你光招翻译就肯砸这个数,你是喝了农药还是闻多了煤气?我看你需要去洗脑兼吸氧!”
我一声不吭,拿出面对敌人时的最有效的方法:开小差。
等旁边静音,我自动回过神来,舒雯一声很明显的叹息的尾音刚刚消散在她喉咙深处。
“怎么了?”
舒雯重新发动车子,忽然说:“苍蝇,你变了耶。”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没变。”
“好好,那就是我的感觉变了。”舒雯纠正了说法,我没再反驳。
“我感觉现在的你啊,没什么事情是在乎的,哪怕有人冲上来说你是个神经病,你也不拿他当回事。”
“胡说,我跟他拼了。”
“打比方而已,那换个说法吧,现在有人鸡蛋里挑骨头,存心找茬跟你吵,你肯定懒得理他。”
“人家有备而来,我必败无疑。”我抠眉毛,“而且你几时看我跟人骂过街干过架?”
“好好,我又打错比方。”又是沉默,我数十字路口,数每个红灯的秒数,数从后面超过我们的车辆,过了一会儿,舒雯不甘心地接着说,“那么这次总说对了——即使你明天破产,一文不名,也肯定无所谓!”
此言一出,随即陷入沉寂。就在舒雯一脸疑心自己失言的当儿,我开口:“这个比方跟神经病和骂街又有什么区别,你觉得‘破产’这种事情,会跟我一个小老百姓有关系吗?”
“你不是有锦隆10%的股份?”
我恍然大悟,“啊……我咋把这事给忘了……”
“就是这点!”舒雯发现了关键所在,“手握一家公司10%股份,而且这间公司还是锦隆嘉业——你知道这等于多少钱吗?换作以前,你这种因为存款数目时时被老妈压迫、过着水深火热日子的家伙还不吃饭上厕所做梦都惦记着!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万一哪天再变成穷光蛋的时候我不会在报纸上读到你跳楼的消息。”
我讪讪地笑,然后问她:“你这是往哪儿开啊?跟我一样不认识路,还是嫌汽油太多?”
“可恶,忙着跟你说话,开过头了!”
人总有这样一段时间——不知道该追求什么,甚至失去活的兴趣,却又没有理由去死,只能盲目地苟且度日。得到,失去,仿佛已与己无关,成了过眼云烟,飘在眼前时都轻忽得无法引起注意,何况散去以后。
开春不久就是外婆的七十大寿,我妈说借着这个机会全家聚一下,正好那时候我再度赋闲,筹备的类似杂事便不由分说地丢到了我这里。
“问过外婆的意思了吗?她好像不喜欢热闹。”
“问过了,你外婆说只要别请外人,自家聚聚无所谓。”
“既然是自家聚聚——那就在自己家里聚聚,干吗要订酒店?”
“你外婆操劳一辈子,莫非过生日还要下厨伺候你们这帮孙子?”我妈说起道理来一向头头是道,不怒自威。
我顿时头痛万分,“好……好……那,所谓的自家人,都是指谁?”
“你吃方便面吃傻了吧?”我妈那口气和舒雯听说我出十万请人译稿时一样,“这种问题还要问,你是不是梁家人?”
顿了顿,她说:“齐漱玉那边你不用管,我去说。”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哦了一声,我妈显然会错了我的意,我顾忌的哪里是齐漱玉,分明是小舅舅梁远之。
次日,我特意跑去征求外婆的意见,她笑笑,说随我安排,只是特别嘱咐了一句,叫我别忘了寿宴时带舒雯同来。
“那个吝啬鬼恐怕不会送什么好礼物。”我哼道,在外婆嗔怪的目光中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给死党。
“晚上留这儿吃饭吧?”外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