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与爱的困惑:一直不说永远(49)
苏导说:“可否看看你的作品?”
我说:“没带啊。”
雪也说:“她高中时还是学生报的记者,200:1的比例录取的。今天太仓促,要不然让她准备一下,把东西发到您邮箱里吧。”
苏导欣然说:“那也行!”他摸出名片,递给我一张。
雪说:“再歇一会儿,我们去吃晚饭,韩国菜您喜欢吗?”
雪坚持要我跟制片人学写剧本,她说现在全国都缺剧本,而小说市场几乎已经饱和了。
制片人果然手把手地教我,每集该怎么写,第几段应该发生什么事。
我说:“怎么都一个模式啊?”
他说:“你当写小说啊,剧本就是这么死的。”
我们练了七八万字后,他交了两集的任务给我,反复叮嘱说:“一集顶多15000字,可不能多了!不然没法拍!”
那两集写完,我头顶都快抓秃了。
雪打电话来问进度如何,我说:“那位导演有没有说这电视剧打算拍多少集?”
“大概四十集,怎么了?”
“让我死吧。”
这一次我大概要辜负雪了,我发觉我真的不会写剧本。
不过这段经历倒是很有趣,凡事都应该尝试一下,这话不假。
我请雪和制片人吃饭,谢谢他们给我这样的机会,但是我不打算继续下去。
制片人以为我是对剧本不能署自己的名字不满,不以为意地说:“这个圈子是这样的,前三个本子别想署自己的名字,除非混出名声来还差不多。”
我说:“不是那原因啦!”
他头一偏:“那是稿费低?跟北京比……当然是次点儿。可是我们来南方这边挖掘新人说白了就是为了省成本,所以没法跟北京比的,北京那些大拿们,一集两万呢,几个剧组请得起呀。”
我说:“我不计较能不能成名,也不计较拿多少钱。我不喜欢写剧本,就这么简单。”
他们俩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儿,雪对制片人说:“她就是这个德行。算了,咱们还是朋友,有空出来聚聚。”
我也知道这样中途甩手不干是多么不负责任的行为,可是雪并没有说什么。我原以为我从没令她失望过,这次她一定会生个一两天气。可她和颜悦色没一点儿脾气,我发觉我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雪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难懂一些。
不管怎么说,我知道我欠了她的,所以当她要求我给她负责的节目写个短剧的时候,我没犹豫就答应了。
雪做的那种娱乐节目看似吵闹复杂,主持人和嘉宾闹成一堆,其实过程非常简单,剧本更是弱智到没有一点深度。她把主题告诉我的第二天我就交货了,雪很满意,告诉我她会把酬劳打到我的账户上去。
我说:“你当我是谁,还有账户那玩意?留着自己喝茶吧,别给我了。”
雪劈头用文件夹刷了我一下说:“没有账户就去开一个,都什么年代了,谁不是几十张信用卡。留着我喝茶,我稀罕你那点小钱——你都不问问数目就大方地给我了吗?”
我说:“能有几个钱?”
她说了一个数字,把我吓一跳,“我没听错吧?”
“瞧你那点出息,真穷酸。写畅销书的哪怕一本抽一块钱利润,也有一百万的收入,哪天你要混到那程度,还不惊死过去。”
“这辈子没那天了。”我说,“有财一块发,下次有这种好事还找我啊。”
雪的鼻孔对着我,“你也就是发财想得到我吗?几年了?没联系过我一个电话啊,真好意思。”
我讪笑说:“你也知道我这人,一拿电话就恨不得先打好草稿的。”
雪白我一眼,“跟你说正经的呢,以后写剧本吧。小说,真的混不到出头之日。”
我知道她是对的,她给我指的路从来光明正确。
但是,这次……
第64节:一直不说永远(64)
13
我和方客侠坐在地板上看书,老妈说冬天到了,亲手给喜欢坐在地板上看书的我们缝了条奇怪的毯子——把家里所有碎布缝在一起,里面塞上旧棉花被,看起来倒也时尚呢。缝的时候我戴着口罩搜寻碎布,她飞针走线不亦乐乎的。把这条毯子铺到房间地上的时候,我说:“咱们开家店叫垃圾回收站怎么样?”
我看了看手表,觉得空调温度太高了,关低两度。
嘀嘀的按键声让他抬起头来,“关了吧,够暖和了。”
“不行,这天滴水成冰的,一关该冻死了。我妈不心疼电,她只心疼水,水是不可再生资源。”
我得意道:“再说,买了太阳能,洗澡该省多少电啊,开着吧。”
他笑笑,我们就又埋头看自己的书,很久不出声。我无意中端起他的杯子,发现里面是个茶包立刻放下。
四处找自己的杯子时,他开口说:“喝一口茶也没什么不好啊。”
“习惯了咖啡。”
“你喝过茶吗?”
“偶尔,但始终不喜欢那种清苦的东西,就是花茶也不例外。”
“是否很喜欢甜腻的东西?”
“是啊,喝的东西,越甜越好,让它甜死我腻死我,也不要一丁点苦味。”
他就笑,然后给我带吉百利那种浓浓的巧克力冲饮和雀巢美禄,果然把我腻死。
每每这时候,我就净整些苦掉牙的苦丁给他。方客侠眉头也不皱一下地喝进嘴里,喉结一动,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