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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受(6)

作者: 猫十六 阅读记录

他给她擦脸,画眉的时候,虽然看似温柔体贴,脸上却并未浮现丝毫的柔情。

她瞧了他老半天,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反正他不是带她去见他的母妃,反正他是带她回家,她干嘛想那么多,和他一起,开开心心回家就是了。

她想到这里,终于抛却了头脑中的胡思乱想,重又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她刚刚把头埋进他的怀里,他的双手,立即牢牢扶上了她的后背。

他用尽全力将她拥进怀里,神色阴郁地望向窗外,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早已站在外头,等了他许久。

她满脸怒容,将手上的糕点,绣帕扔了一地,她伸着手,颤颤巍巍指着他,一副要冲进屋来,朝他破口大骂的样子。

他却只是牢牢拥着怀中馨香,柔软的身子,用那两只阴郁,冰冷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他与她整整对峙了半柱香的工夫,他终于唇角轻扬,却毫无笑意,面容阴狠对屋外的女子口语道:“别再碍着我,娘。”

屋外的女子,被他脸上的狠毒,决绝吓了一跳,已经跨到院子里的右脚,不由自主又缩了回去。

她站在窗外,呆呆怔怔望着里屋,那里坐着的,是她的亲生儿子,寒虞。

她三番四次,用尽各种手段阻止他,他却还是将怀中的女子娶进了门。

他不娶自小爱慕他的魏雁,不娶京城里许许多多憧憬、仰慕他的女子,却偏偏要娶与她有着血海深仇,白英和李云的女儿,白绫。

他那样固执,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她派了那么多人去铲除白家,到他们家放火,派刺客去行刺他们,他却背着她,暗中将这些危机一一化解。

他甚至还要陪那个女人回娘家。

他疯了,他去了白家,岂会有命回来?

不行,她没有空再在这里和他大眼瞪小眼,她得赶紧回宫,多派些人去保护他。

白绫依偎在寒虞怀里,一路都喜笑颜开,笑容满面地冲他撒着娇。

他说到做到,中午便带她出了王府,却居然不坐轿子,亲手抱着她上了路。

一路上,所有人都疑惑而又诧异地望着他。

他却似浑然未觉,不仅将白绫抱在手里,招摇过街,还在怀里揣了一个纸袋,时不时从纸袋里拿出一颗蜜饯,一粒糖,塞到她嘴里。

他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伤风化,堪称乖僻。

那名被他抱在怀中的女子也是,光天化日之下,靠在一个男人怀里,也不害臊,居然还满面笑容地嘬着那个男人的脸颊。

然而就算这两人的行为再乖僻,再不雅,却无人敢上前阻止他们。

只因那名怀抱女子的男人,面容阴鸷,一身戾气,旁人离得他少于三尺,便会通体泛寒,全身僵硬,再也无法靠近一步。

于是这满大街的人,都只是面面相觑地看着他们,却无人敢上前一步,更不用说是管他们在做什么了。

白绫久居家中,甚少出门,此番上得街来,自然是兴奋雀跃,欢喜非常。

她一会指着街边的拨浪鼓喊:“我要这个!”一会又指着包子铺里的热馒头喊:“我要那个!”

当她看到路过的一名女子手中的木梳,她却突然住了嘴,不再喊叫,只用一双充满渴望的桃花眼,眼巴巴看着那把梳子。

这紫檀木的鸳鸯木梳,买是买不到的,是官家女子求姻缘的时候,万中挑一,从庙里求来的。

她求了上千次,一次也没求到,一定正因如此,她才没能嫁给寒睿,而嫁了寒虞。

她回过头去,唉声叹气地趴在了寒虞肩头,她刚刚闭上眼睛,就惊觉头顶微微一沉,被人抬手插上了一样东西。

她伸手一摸,她立即高兴得眉开眼笑。

是紫檀木的鸳鸯木梳!怎么到了她的头上,难不成,那名过路的女子不要了?

她回过头去,恰好看到那名女子满面红晕,手里捏着一大把银票,一瞬不瞬盯着她,确切地说,是将她抱在手里的寒虞。

她再抬起头来,看看寒虞,他依然板着脸,满面阴鸷,一副生人勿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她拉了拉他的衣襟,小声问他:“你怎么抢别人东西?她一定不是自愿把梳子卖给你的……”

她话还没说完,他突然低头瞥了眼她,一伸手便将她手上的木梳抢走:“要,还是不要?”

她赶忙伸手去夺,一连叠声说:“要!!要!!!”

他松了手,将梳子啪嗒一声丢回她怀里,她怕他发火,赶忙低着头缩回了他怀里,不敢再说话。

她满心欢喜,小心翼翼抚摸着怀里的紫檀木鸳鸯木梳,据说只要在梳子一前一后两个圆圈里刻上男女双方的名字,那对男女就算相隔万里,都将终成眷属,她往他怀里一缩,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刀,捏着梳子,就要照着习俗,在梳子一前一后两个圆圈里刻字。

她先刻个绫字,回去之后,再补上个睿字。

可当她从怀里拿起梳子,凑到眼前,细细一看,她立即失望地把头低了回去。

他力气太大,恰好捏在梳柄,居然把那个圆圈捏破了。

她踢了他一脚,赌气把梳子丢了出去,一抬头,却恰好见他似笑非笑,迅速朝上勾了勾唇角。

白绫一路蜷缩在寒虞怀里,开开心心吃着他不时塞到她嘴里的酥糖、蜜饯,连白府的大门,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都浑然未觉。

但当寒虞敲开白府的大门,当她的耳边,骤然响起了一声苍老,熟悉的:“小姐。”她“啊”了一声,飞也似就从寒虞怀里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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