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璧月一出声,李归玉立刻看了过来,郑璧月知道李归玉在警告她,她硬着头皮,笑着解释:“今日柳司使的确不适,我便让人将她带到后院,”说着,郑璧月看向李归玉,笑着道,“殿下怕是弄错了,误以为她是贼子,才大动干戈。”
李归玉闻言,便知还有内情,郑璧月不帮他,他留不下洛婉清。
然而放她走……
李归玉抬眸,死死盯着谢恒身后披着谢恒衣服的人。
周边都不出声,过了许久,他提步上前,走到谢恒面前,还欲再走时,谢恒出声,似是已经忍耐到极致:“止步。”
听到这话,李归玉知道自己不能再走。
他捏着拳头,目光越过谢恒,只看着谢恒身后的洛婉清,仿若周边再无他人,用只有桥上三人可以听到的音量,冷声询问:“既然你不是,为何不敢让我验?”
“殿下验不出,”洛婉清语气平淡,“你说的标记,再容易造假不过,我是怕殿下执迷不悟。”
“你不认。”李归玉笃定开口。
洛婉清抬眸看向李归玉,冷静道:“我既不是,如何认?”
李归玉笑起来,他笑容里全是冷意:“那你之前一直想要装成是她,暗示我你是她,是在骗我?”
“任务所需,”洛婉清答得公事公办,“还望殿下见谅。”
“那你再骗骗我,”李归玉看着她,“你告诉我,既然回来,为什么不到我身边来?”
“三殿下,”谢恒终于开口,抬眸看去,“过了。”
听到谢恒开口,李归玉终于挪开目光。
他盯着谢恒,好久,终于道:“多谢司主提醒。”
随后他又看向洛婉清,他忍了又忍,终于道:“最后一次。”
如果,那具尸体不是她。
如果,她真的在骗她。
如果,她是不肯认……
想到这里,李归玉温和笑起来,颔首行礼:“再会。”
说完,李归玉没做任何解释,转身便走。
洛婉清皱起眉头,看着他的背影,直觉有些不安。
他这一走,郑璧月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谢恒也转过眼眸,看了一眼正看着李归玉和郑璧月背影的洛婉清,淡道:“走吧。”
洛婉清闻言,赶忙跟上,提步跟在谢恒身后。
谢恒走得很快,气势相比白日更冷了一些,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发孤寂高远。
洛婉清察觉,知道谢恒现下应当很是不高兴。
下属把这种风月之事牵扯到公事,还让他来处理,换做任何一个上司,都会不喜。
她不敢说话,低头跟着谢恒,一路走到宾客所在的花厅。
进了花厅,众人便都看了过来。
她头顶着谢恒的外衣,手中提着一盏花灯,将脸藏在暗处,跟着谢恒疾行。
虽然看不清脸,但注意到的人看到没遮住的衣衫,也认出了她的身份。毕竟她今日风头太盛,太过扎眼,哪怕是衣衫纹路,也总有有心人记住。
若她是闺阁中待嫁女子,今日名声算是毁了。只是她是监察司的司使,司使出来办案,总有些意外,众人便也只敢诧异看着,不敢多问。
谢恒没有心情在此处逗留,走得很快,这也合了洛婉清心意。
今日时间拖得太长,原本一直被她压制着的极乐丹药效已经开始有些克制不住,早些到达监察司,她方才安全。
只是走了没片刻,就听身后传来一声高喊起来:“灵殊!”
谢恒顿住步子,洛婉清心上一颤。
两人回头,便见谢毓书提着花灯小跑过来,瞟见洛婉清,谢毓书正要说话,随即看见了洛婉清手中花灯。
他愣愣看着花灯,谢恒不着痕迹将洛婉清挡住,不耐开口:“什么事?”
“哦,”谢毓书反应过来,赶忙道,“我是来说,叔父……也很久与你没见了。”说着,谢毓书声音低了下去,“既然琴音盛会能来,那……”
“我来办案。”
谢恒打断他。
谢毓书脸色微僵,随后有些尴尬笑起来:“哦,这样。”
说着,谢毓书将目光又落到洛婉清手中花灯上,迟疑着发问:“这花灯怎么……”
话没说完,他便察觉谢恒冰冷的视线,谢毓书再迟钝也知道不能再说下去。
他声音僵住,谢恒气势稍敛,淡淡扫过他,转身道:“走了。”
说着,他便带着洛婉清离开。
洛婉清跟在谢恒身后,一路往前,走出府外,便见朱雀坐在马车上,嘴里叼着根草,百无聊赖哼着曲子。
看见谢恒出来,朱雀马上从车头跳下来,满脸恭敬道:“公子。”
谢恒应了一声,踩着车凳上了马车。
等谢恒进了马车,洛婉清不由得有些犹豫。
她现在状态不太好,与谢恒这么私下共处一辆马车,她怕自己露出什么异样。
她不敢上马车,谢恒察觉她不动,抬眸看来,命令:“上来。”
“公子,”洛婉清抿紧唇,低声道,“卑职想自己回去。”
谢恒闻言,冷声追问:“为何?”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相帮,”洛婉清没察觉谢恒异样,将谢恒的衣衫和花灯递了过去,朱雀茫然接过,就听洛婉清道,“卑职还有它事要去处理,望公子应允。”
谢恒没有出声。
按理谢恒听到这里就该放人,然而他却还是没有,过了许久,继续追问:“什么事?”
这话让洛婉清一愣,她没想到谢恒还会继续问下去,一时竟是不知该撒什么谎。
谢恒一看她的模样,便知她只是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