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北宋乡下教书糊口(84)
常安支支吾吾一阵后,终于撑不住说道:“先生,那我告诉你,你千万别告诉郎主,否则他要找我算账的。”
霖铃赶紧说:“你放心,我绝不说,子期也不会说的。你说吧。”
常安苦着脸道:“其实郎主刚来书院的时候,和江明远的关系特别好。那时他总跟我说,江明远的诗做的好,比书院其他人都强。他们两个人成天都黏在一起,天天谈什么李白杜甫的。啊还有,那时候郎主还经常跑去江明远的号舍过夜,和他说话一说就说大半夜,连觉都不要睡。”
霖铃大吃一惊,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常安叹一口气,道:“后来有一次,马相公给郎主写了一封书信,让他回家一趟。我就陪着郎主回去了。谁知道一回去,马相公就让家里的人把我们两个绑起来,按在条凳上每人打三十板子。郎主和马相公顶撞,又被加了十板子。”
“打完以后马相公对我们说,打我们是因为我们在书院里结交一些烟花之地的闲人厮波,坏了他的名声。”
霖铃惊道:“他说的烟花之地的闲人,是不是明远?”
常安点点头:“起初郎主不服,说江明远不是什么闲人,又被相公抽了二十鞭子,还好夫人赶过来求情,不然连命都要没了。我后来问郎主才知道,原来江明远一直骗他,说他出生一个卖字的人家,后来家道中落,跟着母亲来这里定居。郎主就信了他,还和相公不断争辩,才得了这一顿打。”
常安叹一口气,又说道:“郎主那时候被打了还不信,回来悄悄和王夑说,让他帮忙查江陵的底细。王夑不费功夫就查到了,还带郎主去江陵的瓦子看。郎主亲眼见到后才信了,原来那江明远不仅是个妈儿生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我自打跟郎主起,从来没见郎主那么生气过,当场就和江明远绝交了。那江明远从头到尾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一直跪在地上流眼泪。你说这厮是不是个混蛋,连累郎主被打不说,连我也挨着吃了一顿揍,真恁地可恶!”
霖铃听完后惊讶到不行,连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马子骏和江陵竟然有一段这么虐的前尘往事,真是世事难料,唉。
她心中感慨万千,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常安道:“自此之后,我们郎主和江明远就无来往了,到现在也还一句话都没说过。我猜郎主心中还是有气,只是不好发作,毕竟与江明远这种小人也没什么可说的。”
霖铃冷笑道:“你们和江陵没什么可说的,却总是纵容张德龙他们去侮辱他,为了报你家郎主的一箭之仇。”
常安立刻道:“郎主可没让张德龙去做这些事,不过人家要做我们也没法拦着。毕竟他有手有脚,难道我们还能绑了他不让他行动不成?”
霖铃叹口气,挥挥手道:“好吧,我知道了。”
常安又小心翼翼地说:“先生,你可千万记得不要和郎主说。”
霖铃笑着拍拍常安肩膀:“放心吧,我答应过你不会食言的。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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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子骏的病康复了,又来霖铃的宅子交学生笔记。
他到的时候,霖铃正在院子里画画。她从小没学什么才艺,唯一上过的兴趣班就是画画,而且很难得地把这项爱好保留到了成年。
这次她从现代社会穿来,也没忘记在行李箱里面塞进一套画画工具——当然是简易版的。
她看见子骏进来,放下画笔和他打招呼:“子骏你来了,你身体好些了么?”
“好些了,多谢先生关心,”子骏对她浅施一礼,说道。
霖铃和子骏相处得越久,对子骏的印象便越来越好。她发现子骏根本就不是外界传的那种二世祖,而是一个心地正直,且很有礼貌的人。
和他这种人打交道只需要将心比心就行了,根本不用费什么心机。
霖铃对他招招手笑道:“你看我画的画。”
子骏走过去一看,也是大为惊讶。因为古代作画都是用水墨,从来见没过铅笔画的素描。
而且素描中的光影也是古人从未见过的。他盯着霖铃的画,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半晌,子骏指着画上那些交叉的线条问道:“这种画法我从没见过。”
霖铃笑道:“这叫排线,画得重些就是阴影,画得轻些就是光。轻重交替,便能把一样东西画得像。”
子骏忍不住问道:“先生这些都是从哪里学的?”
霖铃愣了一下,忙胡诌道:“都是我自己瞎琢磨的,哈哈,你要不要试试。”
子骏有些迟疑地从霖铃手上接过铅笔,在纸上画了两下。他平时用毛笔用得像第六根手指一样,用铅笔却很不习惯,夹在手指间一直卡壳。
霖铃觉得他的动作有点僵硬,就握着子骏的手腕排了几根线,一边说道:“先从右往左,再从上往下,斜着排。”
子骏有点不好意思,画了片刻就把笔还给霖铃道:“还是先生画吧,我怕把先生的画画坏了。”
霖铃也不勉强他,从他手里接过画笔,说道:“你进来坐会,我有东西要给你。”
第46章 不良小说
子骏有点发愣。霖铃笑道:“我说过做斋长有奖励的。你做了这么久的斋长,又做得这么好,我还没奖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