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爱上青蛙(179)

兽牙轻轻松开她，眼里居然含着眼泪。兽牙一直以大男子自居，座右铭是流血不流泪，看到他的泪，燎荧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其他人出事了？”

兽牙用手抹掉不争气的眼泪，轻声说：“听说有木、火两位法师在扫荡‘拯救’，我猜是你们，所以沿着你们行进的路线追了好几天，终于见到你们了……你们现在和我回去，也许赶得上见女神大人最后一面。”

潋燎两人大惊。潋葵一把抓了他的胳膊：“你再说一遍，费尔知怎么了？”

“女神大人身中无药可解的剧毒，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最后的任务：拯救】

第一回 自责

星王国王室在王都微紫市西面的城市离嘉有一座离宫。自从女王开始露面之后，离宫就成为了重要人物聚集的场所。

当兽牙带着潋葵与燎荧出现在离宫的神殿时，守在外面的蛮娇发出了惊呼：“兽牙，你总算是把他们找到了！”

“情况怎么样了？”

“女神大人今天突然想散心，让安德鲁带她出去了。”

“没有说去哪里吗？”燎荧焦急地问，“我已经得到了不死鸟的重生之火，也许可以帮知。”

“女神大人似乎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没对我说。你带他们去见巴叶，她是女神大人的主治医生，肯定知道。”

“叶也在这里？”

兽牙答道：“不仅是叶子，包括塑哥在内的全体主宰者都在……除了，已经去世的安娜小姐。”

两人沉默了一下，燎荧有些困难地问：“什么，娜死了？”

兽牙沉痛地点头：“跟我们失散后，她跟安德鲁在逃亡的路上遇见了冥斯赫，遭到了他的加害，被埋入山底，连遗体都没办法找回来。”

“……知寄信给我的时候，明明说娜和安德在一起，很安全，让我不用担心……”

潋葵抱了她的肩头，给了她一些支持。两人默哀了一会儿，心情沉重地跟着兽牙向同伴们聚集的主殿走去。

“我把他们带回来了。”兽牙推开一扇大门，展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个大厅，厅中央是一个药台，四周堆满了书籍。熟悉的人们都在其中，看见潋燎两人，所有的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复杂：“终于聚齐了。”

来不及与他们叙旧，燎荧到药台旁问正在忙碌的巴叶：“叶，知去哪里了？”

巴叶的手没有停下，以溺水的人抓住稻草一般的神情不停地配着药：“在后山，说要看夕阳。”

“她的毒到底怎么样？我现在有重生之火，能不能救她？”

巴叶终于抬起头来，用一种绝望的悲伤眼神望着她：“……既然如此，你快点去吧。从那扇门出去沿着上山的道路上去……”

燎荧转身飞奔出去。她不敢想厅中那种绝望的气氛，不敢想巴叶那个万念俱灰的眼神。

重生之火既然治疗了她的伤，治好了潋葵的眼睛，没有可能不能帮费尔知解毒的。

没有可能的，没有可能的……

远远地，她看见费尔知把头靠在安德鲁肩上，正坐在面对太阳落下方向的长椅上。燎荧跑到他们身前。

“知！”

安德鲁抬起眼睛朝她看过来。在她屏住呼吸的凝视中，他轻轻抬起手指，按住他苍白的嘴唇：“嘘，别吵到阿知。”

“她……睡着了吗？”

安德鲁拨开费尔知散落到额头上的小头发，轻声地说：“是啊，睡着了，永远。”

燎荧怔在原地。

“我不相信。”她身上腾起冲天的无色火焰，不死鸟自她体内窜起。被重生之火牵引的费尔知从安德鲁身边浮起，在半空中被滔天的无色火焰包围。

“不要死，你怎么会死呢……求你活过来，求你活过来！”

在冲天的火焰中，费尔知的发丝与裙裾飞舞着，苍白的脸颊重新变得红润，仿佛生命又回到了她的身体里。燎荧向她伸出手：“知……”

火焰散开，费尔知的身体从半空中坠落，两人的手交错而过。费尔知轻轻落到地上，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呼吸，也没有一丝动静。

有一双手扶她，燎荧怔怔地回头，见到了潋葵强忍着悲伤的神情。她踉跄了一下，跌进他的怀里，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燎荧崩溃地抱头痛哭。潋葵使劲抱紧她不让她过分激动，可他也已经红了眼睛。

安德鲁默默地将费尔知抱起，带着她向山下走去。

许久之后，燎荧才蓄起下山的力气，被潋葵带回大厅。费尔知睡在大厅中央铺着白床单的床上，主宰者围着她站成一圈。所有人都这个悲伤的事实击垮了。绫女走过握着费尔知手的安德鲁身边，轻轻抚摸费尔知冰冷的额头，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突然地，她抬起蓄有风刃的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谁都知道绫女与费尔知情同母女，甚至比母女有更强的羁绊，但没人料到她竟然要随着费尔知而去。绫女的血瞬间染红了黑色的气氛。塑雾一个抢身上前扶住她，朝巴叶大吼：“快救她！”

经过巴叶全力抢救，绫女的命保下了。巴叶生怕她再做傻事，用强力的催眠咒强迫她进入久久的睡梦。

年纪小的巴叶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悲伤压倒了。在绫女的床前她嚎啕大哭，再没办法站起来。在前段时间受尽折磨，瘦得可怕的春香去抱她，却忍不住与她拥抱痛哭。燎荧轻轻推开潋葵的扶持，走过去跪下抱住她们。也不知过了多久，巴叶睡倒在燎荧怀中，春香也稍微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