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宠(69)
或许,还可以去寻找母亲的痕迹。
她想念顾隐尘和蓝非离了。
蓝田那个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她还想学剑。
……
离开了贺兰雪,她的生活依旧是繁忙而丰富的。
虽然心丢了一块。
有个地方,从此无人能及,偶被触摸,则痛透心扉。
她最后一次看了看贺兰府红色的砖墙,然后转身,深吸了一口气,将轻便的包袱背在身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伊人心中一抖,还未猜想,婉儿清脆欢欣的声音已经响起,“伊人姐姐!”
“伊人姐姐!”
婉儿也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蹦蹦跳跳地落到她面前。
伊人怔了怔:婉儿的出现,实在是始料未及。
“你没事就好,元安哥哥说你没事了,我还不相信。原来你真的没事。”婉儿似乎是真的很开心,有点语无伦次,激动地拉起伊人的手,上下摇着,不肯撒开。
“婉儿,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天伊人姐姐被歹徒劫走,差点吓死我了。”婉儿没听到伊人的话,巴巴地粘过来,继续道,“我拼了命才见到元安哥哥,结果,你猜怎么着,原来这个元安哥哥不是那个元安哥哥,我当时都懵了,还以为他不会帮忙。哪知这个元安哥哥也是好人呢,听到了我的话,二话不说,就带人把你救了回来。”
她的语速很快,伊人完全插不上嘴。
当然,伊人也没有插嘴的意思。
她只是冷冷淡淡地看着这个热情得过头的小女孩,眼中是隐隐的审慎。
(三十五) 朝涌(1)
“之前元安哥哥还说你受伤了,后来又说没事了。”婉儿拉着伊人,简直要喜极而泣,“能再见到你,真好。”顿了顿,她又盈盈地看着她,问,“伊人姐姐,他们没有怎么打你吧?”
“没有。”伊人淡淡地答着,把胳膊上淡色的伤痕整齐地拢在袖子里,“你现在怎么样?”
“很好呢,元安哥哥释了我的奴籍,把我给姐姐你了。”婉儿笑眯眯道。
伊人一惊,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的目光越过婉儿,径直看向此刻正站在门口的元安。
元安站得笔直,如一尊雕塑。
“大人说,他就不亲自送姑娘了,望姑娘自己珍重。”元安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按部就班。
伊人点点头,又看了看婉儿。
“婉儿,我想和伊姑娘说几句话,你在前面等等。”元安自然看出了伊人的疑虑,不等她开口询问,先将婉儿支开道。
婉儿也算知情识趣,乖巧地点了点头,从伊人手中接过包裹,欢欣地朝街口的方向跑去。
待她走远,元安忽而叹口气,轻声道:“我知道她很可疑。”
伊人诧异地瞧着他。
“我见过她。”元安继续道,“在尚书府的后院。她是尚书家的小姐,可是生母死得早,一直被人欺负。我刚见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府里的丫头。”
伊人更是诧异,怔怔地看着元安,不明所以。
“伊小姐。”元安的语气突然凝重了,严肃而真挚地请求着,“她还小,即使做过什么错事,却也罪不至死。求伊小姐再给她一次机会。”
“……”伊人沉吟了片刻,随即低声道,“我并不想让她死。”
“所以,请伊小姐将她带走吧。我知道这样做对伊小姐很不公平,可――”元安神色隐忍,努力地,勉强自己违背原则,为难且愧疚道:“大人的手段,一向是不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
“贺兰?”
“伊小姐出事的那件事,到底与婉儿有没有关系,还没有定论。可如果她留在府里,终究逃不出一个死字,所以,请伊小姐带她走,也算是保住她的命。”元安艰难地说完,顿了顿,又补充道,“她不会再轻举妄动,我已经警告过她。”
“贺兰要杀她吗?”伊人终于听出点意思了。
贺兰雪想除掉婉儿,可是元安因为与婉儿有旧识,一时于心不忍,所以想让她将婉儿带走。
可是,婉儿跟着自己,就能逃过贺兰的追杀么?
“我并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伊人皱皱眉,冷淡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如果并无干系,贺兰也不是妄杀无辜之人。”
何况,真的没关系吗?
她自然不是圣人,即便是圣人,也不能被人狠狠地算计了一道,在生死圈里走了一回,还要一心一意为别人着想!
那不是善良,而是白痴,笨得可以去撞墙了!
作者题外话:(收到长评,开心ing~等下还有一章)
(三十六)朝涌(2)
“我知道。”元安垂下眼,依旧站得笔直,“可我不能不管她。”
在尚书府为奴的日子里,那个女孩总是在角落里偷偷瞄他,他又焉能不知?
渐渐地,他也会偶尔留意她的消息。
知道她叫婉儿,知道她是尚书已故夫人唯一留下的女儿,知道夫人从前不贞的传言让她在府中的地位低下,知道她常常被人欺负。
可是婉儿很坚强,以小姐之尊,被当成粗使下人。她也不曾怨尤过,脸上一直挂着轮甜美灿烂的笑。
然后,伊志出事了,尚书府的人死得死,散得散,元安也被关押进大牢,后来又转卖出去,几经曲折,这才遇到了贺兰雪。
那天,婉儿慌慌张张地来找他的时候,元安也是吃了一惊。
她却似不记得他,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水润盈然,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