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素素是个好女孩。”父亲对素素鄙夷的口气终于让钟平忍无可忍。
钟父嘴角一扯，慢慢走到大椅上坐下，掏出烟，缓缓点上一支，不一会，缭缭的烟慢慢升腾。钟平看着父亲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钟父突然沉声开口，“今天赵卫诚问起你了。”钟平怔怔无语，赵院长提他做什么？钟父眼一眯，望着钟平，“赵恬你见过吧？”
钟平皱着眉，赵恬？赵院长的女儿？好像在医院里见过一面，冷冷回答，“见过。”
“赵卫诚希望下周你和赵恬能见个面。”钟父语气平静，面容更是一平如水。
钟平却被父亲的话震得眉头紧锁，冲口而出，“为什么？”
“互相了解了解。”
“没必要。”钟平轻笑，这该不会是父亲安排的变相相亲吧？什么时候父亲开始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了？
“钟平，你如果不希望我将萧素心赶出去，就乖乖去见赵恬。”钟平瞪着父亲冷若寒冰的脸，终于意识到，父亲并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命令。
“爸！”钟平不敢相信父亲不仅有门弟之见，居然还会用他幸福交换利益。
“太婆既然喜欢她，我不会为难她。你要喜欢她，我也可以不干涉。但钟家的媳妇总得有该有的体面。”钟父将手中的烟用力摁在烟缸里。
钟平不可置信地瞪着父亲，父亲的意思是他可以和素素交往，却要和别的女人结婚！
“爸，我不会为了利益结婚。”他突然觉得很可笑。一直以来，他能游戏人间，享受自由，还以为是父母的开通。却没想到父亲只是看到他没动心，所以没必要担心，可一旦动心认真，就像对素素这样紧张，父亲就开始要审查了。而素素这样的出身，要当钟家的儿媳，的确会让钟家颜面无光，父亲怎么可能同意。
“赵恬个性活泼，你们应该谈得来。”钟父不理会他的话，站起身走向他，拍拍他的肩，“下周六把时间空出来。”说完拉开门走出去了。
钟平气结无语怔在原地。父亲除了在他是否当医生问题上如此执拗过，以前从未干涉他的私人。看来，父亲非常重视他和赵恬之间的发展。
——
当晚，太婆留素素在家用晚餐。
饭桌上，钟父对素素倒还客气。可素素总能隐约感觉到钟父扫向自己的目光带点冷笑。她努力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太过敏了，钟父只是有点严肃不易接近。
太婆却开心地一直让钟平给素素夹菜，素素只能微笑接过，她看到钟平好像也心事重重，太婆说一次，他就往她碗里夹一次。
饭后，太婆依依不舍地让钟平送素素回家。快出门了，太婆念叨着，“素素，要不晚上就不回去了。”素素一听赶紧摇头，“太婆，我姐姐还在家等我。放心，我明天再来陪您。”
太婆想想才摆摆手，“平平开车慢点啊。”
素素告别太婆和钟父钟母，跟着钟平出了门。
钟平开着车，送她回去。一路上，钟平都沉默寡言，素素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好开口，只好跟着沉默。
钟平却突然开口了，“你要不然搬过来吧。”
素素心头一震，身体不觉一僵，转脸望向钟平，他面色平静，双目直视正前方。
“这样陪太婆方便。”钟平转脸望向她，眼神温暖而诚恳。
素素看着他平静的脸，心跳不由加速，呼吸开始凌乱，他真的只是为了太婆？她吞咽下心中的震撼，轻声说，“这样不好。”
“素素，就当为太婆，你能不能迁就她老人家一下？”钟平方向盘一转，脸侧向她这边。前方的街灯一下闪过两人的脸，她身体微微向内倾斜。
素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很快，到了素素家门口。钟平在素素开门下车之前，拉住她，“素素，你考虑一下。”
素素慌张地点点头，仓惶跳下车奔向家门。
钟平望着素素闪进屋内的身影，心里的沉重一点点浮现。如果让素素搬到父母家，让父亲有更多的机会了解素素，会不会就能改变他对素素的偏见？也许，又得找太婆想办法了。钟平烦闷地发动车子，缓缓驾车离开。
搬家
素素还没和茹姐提钟平的要求，本来去照顾太婆已经让茹姐很不高兴了，如果她再搬到钟平父母家，茹姐一定更不舒服。
可她没想到，茹姐还是知道了。
那晚当素素从钟家回来，推门而入时，却看到一个惊讶的身影，钟平居然坐在厅里的椅子上。素素愣在门边，他怎么会在这？
钟平看到她，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茹姐已经转身对她轻喊，“素素，回来了。”
素素收拾心中怔忡，走进屋，轻唤一声，“茹姐。钟平，你好。”
茹姐笑容灿烂，“今天终算能请到钟平，早说要好好感谢他对你的照顾。”茹姐一边说一边望向钟平。
素素跟着点头，“是啊，你终于有空了。”
钟平笑着靠向椅背，“早说有好吃的我早来了。”眼角瞟向素素，素素只望着满桌的菜，略微失神。
丁茹轻推素素，“快去洗手，可以吃了。”素素进卫生间洗手。
丁茹招呼钟平入坐，钟平说，“我也洗个手。”说完，走向卫生间。
丁茹望着钟平的背影几秒，快速收回，继续摆放碗筷。
狭小的卫生间，素素打完香皂，正在冲水，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脸一瞧，钟平直直望着她走了进来。
素素往边上移了移，就着水抚去手上的泡沫。钟平并排站在她边上，拿起香皂抹了抹，然后将手伸了下来。素素被他的身体堵在墙与水台之间，令她顿觉空间又小了许多。她小心地将手快速抽起，却被他突然抬起的手碰到，右手不小心沾上他的泡沫，两人都怔了一秒。钟平头一低，自然地握着她的手又放在水下冲，素素身体僵硬，直觉就要缩回手，却抵不过他的劲。小手被他握在双手在水中反复搓揉，不知是冰冷的水还是他微凉的手温，素素感觉手心有麻麻的微刺，手指有短暂的失觉，他的手轻柔却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