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妨吟啸且徐行(5)+番外
叶落收起了心中震撼,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皇上既然相信微臣,可否全权交由微臣来处理?皇上说过,不会给微臣任何助力,那么,也请皇上,不要给予特别的关注和介入。”
君柏沉默了一会儿,突起抚掌大笑,“好一个叶知!好,朕答应你。”
他站起身来,“朕不插手,不过,今天还是该让你见见太子的。”
这一次,叶落没有拒绝,的确,她也想看看,那个君泓,到底要她花多少年的功夫,才能成气候。
“哦,对了!”一只脚已经跨出殿门的君柏,又回过头来问叶竞,“叶太傅,叶知是否已经有了婚约?”
叶竞老老实实的答道,“叶知与礼部尚书之女傅青月,已有婚约。”
君柏看向叶落,“我是说,她!”
叶竞一楞,叶落已经轻声道,“叶家人的心都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也只允许对方装下自己一个人。所以,微臣的姻缘之中,只会有自己和对方两个人,不作他想。”
君柏定定的看着她,“叶卿是在向朕暗示什么?”
“不,微臣只是说出自己的真实心意。”她笑得坦然。
君柏再也没有说话,君臣三人一路无声的向校场走去。
还没走到目的地,便能听到场内传来的阵阵叫好声。
渐渐走近之后,能清晰的听到那叫好声中夹杂的马蹄声和喝斥声。
场中一匹高头大马,通体银白,马肩处,殷红如血,一袭黑色劲装的男子,正俯在马背上,死死的按住马脖子,随着马的跳跃不断起伏。
“泓儿!”君柏脸色猛地变了,这是刚刚进贡来的汗血宝马,野性未驯,自然危险万分。
马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仰起头来,高高的嘶鸣一声,最后,后腿无力的跪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场中叫好声阵阵。
马上的男子俐落的翻身而下,站在马旁,高傲的昂着头,英俊的脸上,有志得意满的笑。
“皇上驾到!”回过神来的太监,这才想起。
众人跪下三呼万岁的时候,君泓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过来,“见过父皇。”
君柏扶起了他,哈哈大笑,“泓儿好样的!来,认识一下,这是叶太傅的孙子,叶知。”
君泓先向叶竞点点头,才转向叶落,“叶知?”语气里有浓浓的疑惑,听闻这位叶大公子一直缠绵病榻,今日看来,似乎并不像久病缠身的样子。
叶知垂下眼去,“见过太子殿下。”
君泓摆了摆手,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话却是对着君柏说的,“父皇,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心下却是在暗暗称奇,不知道这叶知有何过人之处,竟然能得眼高于顶的父皇如此特别的关注。
在他看来,这叶知也就是长得好看点,可是男人嘛,长成这样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没啥好称道的。
君柏笑意吟吟的说道,“朕今儿不来,岂不是错过了太子驯马的精彩!叶知,你觉得如何?”
天底下的父母大抵如此吧,因为子女的骄傲而骄傲着,无论平凡如百姓,还是高贵如天子。
叶落低着头,没有说话。
“叶卿?”君柏又问了一句。
叶落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场中一直跪坐在地的马儿,那一刻前还活力四射充满野性的眼睛,如今黯淡无光。
“不怎么样,”她说。
君柏顿时脸色一变,君泓心中怒意即起,“放肆!”
叶落在心中恨声道,她岂止是放肆,她以后还准备大逆不道呢!
“太子殿下,您驯服了它,所以觉得很得意?很有成就感?”
君泓哼了一声,脸色依旧很难看。
“汗血宝马,胁生双翼,日行千里,可惜了!”叶落长长的叹道。
“可惜什么?”君泓的眼神很危险,可是叶落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只是笑了一笑,走回叶竞身后,目观鼻,鼻观心,作安静状。
君泓刹时觉得气急攻心,“唰”的一声宝剑出鞘,众人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冷意逼人的剑尖已经抵到了叶落颈前。
“住手!”君柏叫了一声。
君泓咬着牙,“你今天不说清楚,便要血溅本宫剑下。”
叶落一副闲适平淡的样子,似乎那锋利的宝剑是架在别人的脖子上,“跟莽夫之流,叶知,无话可说。”
剑尖一抖,君泓手臂上青筋突起,眼看着就要刺进叶落脖子里去。
“泓儿,住手!”君柏又是一声厉喝,君泓只得悻悻的收回了剑,一双眼睛,却还是狠狠的瞪住叶落。
“叶知,你说。”君柏令道。
叶落这才抬眼望向远处那匹马,“天山下的汗血野马,天生的狂妄和刚烈,是宁死不屈的最佳典范,单凭武力,怎么可能驯服!”
“那它此刻不是乖乖的跪在本太子的脚下?”
叶落收敛了脸上笑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惆怅惋惜,“这匹马,废了。”
君泓插剑还鞘,转身跃去,“我便让你看看,你所谓的废马是何等神驹!”
在马头前停下,他拍着马头,要它站起。
可是马儿耷拉着头,悲鸣低咽,一动不动。
君泓脸色大变,细看之后,暴吼一声,“是谁?”
只见马儿后腿之上,赫然插着两枚极细的飞镖,正在关节之处。
“扑通!”有人跪了下来,“太子殿下饶命啊,小人是担心太子殿下千金贵体……”
话未说完,已经被君泓一巴掌扇去。
“拖下去,斩了!“君柏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