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靖疆的怂样, 让山灵和铁蛋看了偷偷笑。柳仙媱瞪了周靖疆一眼。
“行了，时辰不早了, 赶紧漱口睡觉。”
柳仙媱带着山灵睡西屋，周靖疆和铁蛋睡东西。毕竟不管是铁蛋还是山灵年纪都不小了，睡在一起不好。
更何况还有柳仙媱和周靖疆两个大人。
虽然烧两个炕费柴火，但柳仙媱家不缺柴火。入冬前，柳仙媱三人已经准备足够一个冬天用的烧火。
“姑姑，姑父他很喜欢你。”躺在炕上，山灵突然凑近柳仙媱说。
“你一个灵修，懂什么叫喜不喜的？”柳仙媱连眼睛都没睁开，她回了山灵一句。
“还有说话小声点。”
山灵一听这话可不服气了，她坐起来说道：
“我当然懂。我可是山灵，这片群山里的人和物和事，只要我想知道的我就能知道。”
“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喜欢。钱知青喜欢苏知青，阮知青喜欢唐知青。陈知青喜欢卫河叔，不过卫河叔不喜欢她。还有李大桥喜欢曾大娘，二狗子他爹和刘大牛他娘钻草堆……”
山灵倒水似的把她知道的事往外，柳仙媱一听赶紧打断她：“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懂。快别说了。这些事跟咱们没关系，你可别往外说。你要是往外说了，那是会出大事的。”
柳仙媱严肃地跟山灵说，她是真怕山灵往外说。
山灵疑惑：“有这么严重吗？”
柳仙媱坐起来看山灵神情依旧严肃说道：“当然。这事闹大了是会出人命的。”
“什么李大桥喜欢曾大娘，二狗子他爹和刘大牛他娘钻草堆这些都是些什么烂事，我可一点都不想知道。更不想说给别人知道。你也不能再说给其他人知道，就是铁蛋和小晴小栋都不行，都不许跟他们说，知道没有？”
看柳仙媱严肃地样子，山灵知道柳仙媱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她自己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可看柳仙媱严肃地样子，又觉得这事是大事。
山灵便说道：“是我知道了。姑姑你放心，我谁也不说。”
柳仙媱听了山灵这话，她就放心了。因为柳仙媱知道山灵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柳仙媱躺下，意示山灵也躺下，然后她小声跟山灵说道：
“山灵，其实人类并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么讲伦理道德。那些不讲伦理道德的肮脏事多了去了。村里的这些肮脏事，村里人未必都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没揭穿而已。”
“那些不讲伦理道德的肮脏事，只要没有人去揭穿出来；大家就当不知道。人类是擅长装聋作哑的。”
“ 再说了这种事揭穿出来，害人也不利己。这种事一旦揭穿了，当事人就会遭到人们的批判。眼下时局动荡混乱，他们搞破鞋的事要是闹起来，是可能闹出人命来的。”
“出事大人还罢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那些孩子怎么办？失去父母庇护，孩子们就会受人欺负。时长日久，孩子们不管是长歪了还是变得懦弱，那样孩子们都被毁了。”
“所以只要他们不杀人放火，这种事咱们就当不知道。不为了谁，也要为那些可怜的孩子考虑。”
“再说了这事人家自己没说，说不定人家是自己愿意的。人家自己都没说，你有什么理由去替人家说。万一家人是你情我愿，你揭穿了岂不是害了人家。”
山灵听柳仙媱说了这么多，她心里还有疑惑：“可是姑姑，二狗他爹和刘大牛他娘，他们俩是背着二狗他娘和刘大牛他爹钻草堆的，这事也不能说吗？那二狗他娘和刘大牛他爹也是受害者啊。”
柳仙媱平静的反问山灵：“二狗他爹娘是夫妻，刘大牛他爹娘也是夫妻。至亲至疏夫妻。夫妻俩之间事，自己丈夫妻子出没出轨，有没有跟人搞破鞋他们心里就一点事都不知道吗？”
“这显然不可能，他们必定知道。就算不知道，也会有感觉。甚至可能他们都知道，只是装不知道而已。只要没有揭穿，他们就可以一直装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知道还要装不知道？”山灵更不解了。
柳仙媱听山灵问，觉得山灵还是不太懂人情世故，还是太单纯。教导山灵，还任重道远啊。
柳仙媱耐着性子说道：“二狗子他还有兄弟姐妹五人，刘大牛家也有兄妹四人。若是二狗子他爹和刘大牛他娘两人搞破鞋的事被揭穿了，他们就会遭批判，被人人喊打，被革、命委拉去游街批、斗。”
“运气好一点他们会被送去农场劳改，运气差点他们就有可能会被枪毙。”
“如果二狗子他爹和刘大牛他娘死，谁来帮二狗子他娘养六个孩子，是谁来帮刘大牛他爹养四个孩子。”
“二狗子他娘和刘大牛他爹会不会因为有个搞破鞋的男人和媳妇而迁怒孩子们，殴打虐待孩子们呢？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吗？”
“还有搞破鞋的事要是传开了，二狗子他们兄弟姐妹六人以及刘大牛兄妹四人，就因为因为有个搞破鞋的爹娘而人嘲讽，辱骂，欺负……他们就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开心快活的生活……”
“而且等他们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们也会因为有个搞破鞋坏了名声的爹娘而娶不到媳妇，嫁不到好人家。”
“虽然他们父亲犯了错，可孩子们是无辜的。不能因为犯了错的父亲就毁了孩子们的一生。”
“二狗子他娘和刘大牛他爹装不知道，也只是不想家庭破碎而已。让别人知道他们丈夫媳妇搞破鞋，他们也会遭人嘲讽笑的。知道这事，揭穿这事，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