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够谨慎,有些事情哪怕梦里已经证实。可他就不敢说半个字。
晋武帝。这三个字眼可谓是东方渭的心结。心有千千结。
东方渭把事情跟爹娘一说,爹娘的态度是让他莫掺合。
东方渭年岁太小,他也真的不能掺合。于是事情东方暻揽了身上。
对于儿子的话,东方暻嘴里说不。
实则,在打发走儿子后。东方暻跟妻子商量一回。
“妹妹,渭儿的话,你如何看。”东方暻对枕边人问道。
“玄高哥哥,关于宋氏一族,关于宫中的皇后娘娘,我们不是早有一些预测。”谷秀娘苦笑一回。
就是早有预测,东方暻和谷秀娘才会做准备。
两路后手,二人都有预备上。就看将来能用上哪一边。
不止南边北边,两边拉拢了关系。论心头的真话。谷秀娘也是为难的。
“我们劝过。姐姐与姐夫不乐意听的。”谷秀娘说出大实话。利益动人心,宋氏一族不乐意少了好处。
关于姐姐与姐夫那一边,谷秀娘没劝,可她跟夫君商量过,让东方暻劝过。
不止一回。
前面劝了,让姐姐与姐夫恼了。姐姐丁芍药还来试探着谷秀娘在里面掺合没掺合。
后面再劝了,东方暻就被姐夫宋诚一脚踢回费邑侯府,让东方暻老实府里蹲了几年。
尔后,宋诚那一口有一些松口了。东方暻才是寻了宦官的门路又当差又做官。
旧事在前,东方暻做好人,一而再的劝过。
只能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劝了,东方暻反而里外不是人,还是遭了殃。
这等事情落在谷秀娘的眼中,她是真没心思做好人。
“想当初玄高哥哥丢掉官位,我就担忧了好些日子。我最怕玄高哥哥被磨掉了心志。唉。”谷秀娘一声叹息。
“妹妹,渭儿的话,我们听了。劝,那就不必。就像妹妹说的,种什么因,收什么果。尊重他人困果,莫要胡乱插手了。”东方暻心头有怨的。
只是这等怨,他还不能表现出来。谁让姐姐、姐夫压东方暻不止一头。
东方暻好人做了,结果得一个憋屈。这搁谁的身上,谁不难受。
兴安五年,秋。
天气宜人,最是好时节。神京城,皇城,长乐宫。
何佩玉在哄着小皇子,她的心情很好。好的快要飞起来。
何佩玉还要想着一些消息。这消息可是她娘特意进宫来讲的。
何佩玉的娘家人来了神京城。她大哥做官了,这自然是沾着何贵妃的光彩。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何佩玉也想支持娘家,娘家有势,这也是何佩玉和小皇子的势。
贵妃生母进宫一趟,这不止关心贵妃和小皇子。更是递了消息来。也是何佩玉一直关心的。
宋氏一族,不,应该是中宫皇后跟宦官起了冲突。
这冲突还小,已经死了人。
说起来事情也简单。就是天子乐意扶持宦官。
于是宦者令那一边安排一些小黄门出宫去办一些事情。
这里面有人乐意拉拢地方上的豪族。这些豪族想拔了门户,或者说想攀附关系。
于是有人就是攀附上宦官这一边。
这本小事。可偏偏闹出了大麻烦。
出外的小黄门里,有人死了。还是当地闹出了乱子。
小黄门死了,死的不名誉。说是在当地飞扬跋扈。惹了乱子。
可真相如此吗?
至少天子刘演得到的真相不是。在何佩玉这儿,她可瞧过天子的生气。
天子当然生气。士族在扫天子的脸面。刘演能高兴才有鬼。
偏偏这一桩事情,天子让国丈办一办。怎么办?找回天子颜面。
把当时惹事的背后士族收拾一番。让士族把顶锅的扔出来平息乱子即可。
问题就出在这儿。宋诚这一位国丈没办成。
或者说宋诚是站在士族的那一边,还要搏一个好名声。小黄门嘛,死了就死了。正好死人不会说话,罪名全栓他身上。
宋诚的屁股太歪。歪的没边儿。至少在何佩玉的眼中如此。
天子这言,到如今还在何佩玉的耳边想。
“宋国丈,好啊,他倒要名,踩了朕的颜面。莫不成,国丈不够威风,还想更进一步。”
怨不得天子这话。
主要是前朝之时,那一位外戚的旧例开的太难堪。
堂堂外戚还不知足,还真的谋位登基做天子。
虽然是做的短命天子,短短时间就丢掉了皇位。
可这等旧例有了。那前朝的外戚能上位,就靠着好名声。一意邀了美名。
如今宋国丈的做法落在刘演的眼中,这跟前朝的逆臣贼子没两样。
这等话,天子说了。何佩玉当然就记在心上。
她让娘家去打探的,那是打探这一桩小黄门的死,宋国丈在里面的处置。这真相倒底是什么?
别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何佩玉要拿捏准一些真相。
真相出来了。
何佩玉也看懂了,天子憎恶了皇后。或者说皇后是被他爹给拖累了。
宋氏一族不干净,他们这些士族不干净,还尽想踩了天子的颜面。就想让天子做了垂拱殿里当泥塑的神仙。
想到这些时,何佩玉捂嘴就笑。
“啊啊……”摇篮里,小皇子醒来。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