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县令想拿人,让人胡诌的一个借口。官字两张口,说你清白,不清白也清白。
说你浊污,不是浊污,也是污秽。
衙门拿出所谓的“证据”,人证物证俱全。少年的爹被打了板子,他家的家财成了赔偿。
再接下来,从小门温饱到一无所有。屈姓少年的爹在挨过衙门板子后遭受不住,不久就一命呜呼。
这一个屈姓少年也被卖了,被宗族的族亲卖给了人牙子。
世间事就是如此稀奇。买下少年的主家就是费邑侯府。
东方暻认为他是好主家,他乐得给人复仇的机会。毕竟屈姓少年,或者说被东方暻赐名的屈忠,这一个少年有一点本事。
这一点本事就是东方暻最看重的。便是屈忠会造船。
屈忠更是献上了他家的祖传本事,祖宗当年发家靠的就是吃水上饭。
这里的水不是河,而且海。
东方暻可记得谷家妹妹的话。万事总归想一条退路。有得退,总比没得退的好。
海上,海外小岛。不是为着什么退路。而是东方暻从谷家妹妹口中知道一种制盐法。
成不成,试一试。万一能成呢?
盐啊,东方暻对于多攒家业很乐意。可对于安危一事,他更在意。
士族底蕴,从来是几代人至几十代人的努力。
东方家,这一个新的家族,从他爹起步到东方暻才第二代。区区两代人的积累,哪里比得不过旁人几十代人的积累。
东方暻也不是瞎子,他也瞧出来世道不净。
想多挣一点家业,想给小辈们多留一点家底。东方暻不觉得哪里有错。何况他只是顺道里再做一点善事。
国库,什么朝堂的盐铁专营?
这话开国之时可能有用。现在嘛?士族的势大,这私盐还叫私盐吗?
在士族的地盘上就是堂堂正正的官盐。
东方暻就想给普通黎庶一点温暖,好歹给一口便宜一点的盐吃吃。
人不吃盐,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普通黎庶如何活?
要知道黎庶不管是做工,还是做农,这都是力气活。
想一想黎庶的苦,再想一想当家在刘家时吃的苦,遭得罪。
东方暻再瞧一瞧衙门内,满堂官吏们的肥头大耳。他笑道:“你等岂敢怠慢本官。”
东方暻对于这些人不蔑视。他就是平平淡淡的讲一句。
“下官不敢。”不止县令恭敬回话,便是主薄、县尉等人亦然。
瞧一瞧衙门内,那些侍立的护卫们就不是好惹的架式。
“罢,本官也不隐瞒,今天来的用意就是做一回青天大老爷。”东方暻不演了。
来一趟阳泉县,东方暻也要开堂问案一回。
等着谷秀娘一行人来到阳泉县时。她就听一回热闹。
此时,东方暻换下官服,穿着常服来迎接的妻儿与外甥女。
东方暻还领着家人们去酒楼吃饭。顺道听了一下寻常人的八卦。
“你可去衙门瞧了开堂。”
“去了,去了。那郡城来的大官真威风。瞧瞧,徐县令一家被抄了。啧啧……”
“还叫徐县令,不过一个贪官,遇着青天大老爷叫他活该。”
“……”
谷秀娘听一回。她不在意。
等着当日安顿好,在阳泉县的送子娘娘观的客房落住后。
谷秀娘从外甥女的口中再听一回新版本的消息。其时真正的情况,谷秀娘早已经知道。
夫君前来,用意为何?
谷秀娘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揽手下忠心,只是其一。
阳泉县的这一位县令嘛,他占着茅坑了。
这一个县令的位置让人瞧上,谷秀娘的夫君东方暻想安插了夹袋里的人。这一位徐县令既然是贪官,宰了也便宰了。
挡路的,还不是什么好官。留着等过年吗?
“舅舅真利害。”宋蓁蓁夸道。
“你这话得当着你舅舅说,你讲了,他一定受用。”谷秀娘笑道。
“我先跟舅母说说。”宋蓁蓁也笑着回道。
承平十七年,宋蓁蓁在南边度过新年。
承平十八年,春。神京城,皇城,宫廷内苑,瑶仙宫。
宋婉儿听着宋姑姑禀话。她听的仔细。待听罢后,她说道:“本宫都要脸了。提前求陛下让蓁蓁免选,还避让着去了南边。”
“哪料想皇后娘娘揭下脸皮。这一回真点选了亲侄女进宫。”宋婉儿忍不住摇摇头。
“娘娘,皇后姑侄一心。您看……”宋姑姑的脸上全是担忧。
“姑姑,你说错了。”宋婉儿打断宋姑姑的话,她说道:“在宫廷之中想姑侄一心,还是一起争了陛下的宠爱?”
“这话,皇后娘娘信了,本宫是不信的。”宋婉儿的语气里有几分的讥讽。
“姑姑,你也不必替本宫着急。”宋婉儿很淡定。
宋姑姑想劝,可瞧着贵妃娘娘主意定了。也只能暂时的按下心思不表。
神京城,内城,长水校尉府。
琉璃翁主丁芍药瞧着自己得的贴子和礼单子。
“墩城侯府。”她念叨一回。
弟弟和弟妹寄回的家书,也说了蓁蓁南下之时遇上水匪,有墩城侯解围。
蓁蓁谢过,弟弟和弟妹亦是谢过。既然有谢礼,这事情本来应该到此为止。
奈何墩城侯府的太夫人是一位会钻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