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兴奋得直鼓掌,谢丽说:“那我们是不是全国闻名了?”
“对啊,我们南安的花灯这下是全国都有名了。”凤宁笑着说。
凤宁回到南安的第二天,便去人民公园管理处结算。北京那边结算的流程会比较慢一点,凤宁先结了南安灯会的账,好给大家开工钱。
南安灯会举办了一个月,也才刚结束没多久,这一个月里观灯人次超过了18万,每张门票从去年中秋灯会涨到三毛之后,便没再下去过。
灯笼厂和凤宁平分其中的五成收入,凤宁分到了13000元。此外员工们在年底和灯会期间卖花灯,一共赚了5000多元。
她请工人从11月份一直忙到了2月,每个人都干了三个多月时间,工资加起来得发三万多。
这笔钱开工钱远远不够,所以凤宁只能先紧着那些新工人和急用钱的人发。剩下的等北京灯会的钱到了才能发。
凤宁提着将近两万元现金回到家,凤金宝见到她回来,忍不住抹了把眼睛:“怎么去了那么久?年都不在家过。做这个也太辛苦了。”
凤宁说:“爸爸,对不起,我这也是没办法。等以后手头的人业务熟练了,我就不用所有事都自己去做了。”
凤金宝说:“事情都还顺利吧?”
凤宁点头:“挺顺利的。”
“听他们说,你还跟那个谁见面了?”凤金宝有些不太相信地问。
“真的。你看,这是我上报纸的新闻,上面还有我的照片。”凤宁拿出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报纸给父亲看。
凤金宝看着报纸上的照片,激动得直点头:“好,好。要好好干!”
凤宁笑着说:“我会的,爸。我今天带了一些钱回来给大家发工资,但是钱不够,北京那边的账还没结,要晚几天。我这里拿的是南安灯会的钱,只有一万多
,大概只能发一半人的工资。爸,你觉得我该怎么发?”
凤金宝听到她这么说,受到了严重暴击,一万多块钱还只能发一半人的工资:“宁宁,你请他们做事,要发两万多块钱的工资?”
凤宁说:“三万多。”
凤金宝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他几乎透不过起来:“三万多工资!你挣得了那么多钱吗?你哪来那么多钱发工资?你给他们发多少钱一个月?”
“一两百。”凤宁说。
“你上个班,一个月才三十多块钱,你给他们发两百多?女儿,你会不会算账啊?有你这样开工资的吗?”凤金宝都快要急死了。
凤宁看了一眼屋外,确信外面没人,便压低了声音说:“爸,我这次去北京办灯会,按照分成算,我估计差不多能分40万。”
凤金宝瞳孔地震,腿软得差点坐地上去:“这、这么多钱?”
凤宁说:“也没那么多,估计还要纳几万块钱税,到手还有三十多万吧。你说我赚这么多,他们帮我在零下十几度的户外干活,冻得身上都是伤,我给他们一个月发一两百块钱工资,算高吗?”
凤金宝说不出话来了,许久才叹气摆手:“你看着办吧。”
凤宁笑着说:“那这工资该怎么发?发给谁?”
凤金宝又有些不确定地说:“人家北京那边真能给你这么多钱?万一他们不给呢?”
凤宁笑了:“怎么可能不给?我可是领导的家乡人,还被他夸过,他们那么大一个国营单位,怎么可能欠我这点钱。我只分了四十万,他们可是赚了两百多万呢。”
凤金宝连连咋舌,他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赚一千多,都觉得收入很不错了,可到了女儿这里,几十万上百万都来得那么轻松,做个彩灯能赚那么多钱吗?完全是刷新了他的认知,他觉得那不是钱,是数字吧。
凤宁又说:“爸,现在我也赚到钱了,你干脆也跟着我去南安好了,家里的地就不种了,你来帮我干活,我不是要人破篾片吗?你能帮得到我。”
凤金宝听她这么说,迟疑了一下:“可你两个弟弟还要上学。”
“把他们也转到南安去上学啊。市里的教学质量肯定比乡里好,他们在市里,我也能管教他们。”这事凤宁是认真考虑过的。
凤金宝又说:“那你奶奶呢?留她一个人在家?”
凤宁说:“对啊,就留她在家。你把家里的地都给别人种,让他们每年给我奶挑几百斤谷子就可以了,或者不给谷子也行。我们给她买点谷子,一年再给她点生活费,随她怎么折腾。”
凤金宝还是犹豫:“可她一个人在家,我也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没病没灾,身体好着呢。”马老太是典型的祸害遗千年,命长着呢。
“我们都走了,把她留下来,会被人说闲话吧。”凤金宝为难地说。
凤宁板起脸:“你总是瞻前顾后,所以才什么事都干不成。你想着她,她替你考虑了吗?我连我大姑表姐妹都带出去了,我自己父亲弟弟妹妹都还在农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说我那么大本事,亲戚和村里人都带出去了,结果还留你在家里种地。你不怕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我不带我奶,谁都会理解,她害死了我妈,我怎么对她都不过分。”
凤金宝沉默以对,显然很为难。
凤宁有些恼怒他的态度:“你不替你自己考虑,难道不替我两个弟弟考虑?他们的前途全都在你一念之间,你是想让他上大学,还是想让他们混个初中毕业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