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柏惊得张大了嘴:“她一个人吃一只鸡?”
“对啊。她就是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以后她要买什么好吃的,你们都不用眼馋,就当没看见,不要去讨吃的,反正也不会给你们吃。”凤宁说。
凤松说:“我才不去。”
“我也不去!”凤柏说。
“对,宁愿少吃几口,也不去她那儿讨吃的。等以后我赚钱了,想吃什么都可以。”凤宁说。
“我也一个人吃一只鸡,可以吗?”凤柏吸溜着口水。
凤宁笑起来,扭头看着父亲:“爸,这马上就春天了,回头咱们孵一窝小□□,多养点鸡,等鸡长大之后,咱们全家杀鸡吃,一人一只鸡,让大家吃个过瘾!”
凤柏兴奋得不行:“真的吗?爸,可以吗?”
凤金宝笑着说:“可以。反正有粮食,就多养点。”
“太好了!”凤柏欢呼起来。
凤宁又说:“爸,等厨房弄好了,咱们再买两头小猪回来。买猪仔的钱我给你。”
凤金宝点头:“好。”
凤宁觉得这样很好,一家人朝着更好的生活去努力,不会有人泼冷水、说风凉话,才有家的温暖。要是能早点分家,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凤宁甩了一下脑袋,算了,还是向前看吧。
凤宁又在灯下做起了灯笼,凤松凤柏也过来帮忙扎骨架。
凤宁问:“你俩作业都写完了?”
凤松说:“已经在学校写完了。家里没有电,尽量不晚上回来写作业。”
凤宁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去申请给咱家装电灯了,过阵子咱们家也有电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两个男孩兴奋得一蹦三尺高,他班上都有同学家里买电视机了,可他们家连电都没有,实在是太寒酸了。
正拿着柴刀帮凤宁破篾条的凤金宝看了女儿一眼,忍不住轻叹一声,这些原本都是他该承担的,结果都让女儿给承担了,他这个当爹的真是没用。
“电灯、电话、电视机,有了电,真方便,电的用处说不完!”凤柏摇头晃脑背起了课文。
凤宁忍不住微笑起来,是啊,有电才方便呢。电灯有了,电话和电视机也都会有的。
翌日天一亮,凤宁就起来做早饭,凤金宝已经在院子里编草毡了。草毡是将一根慈竹从中间破开,然后将稻草夹在破开的竹子中间,再用草绳将草和两根竹片缠在一起。
草毡编得又厚又密,然后将草毡一层一层像叠瓦一样叠在房顶上,能够起到防雨防晒的作用。过几年草毡就会在日晒雨淋中风化腐坏,到时候再换新的就可以,反正成本很低。
吃完早饭,凤宁拿了钱给父亲去买水泥,自己则在家给灯笼上色。
今天天气还不错,是个多云的天,偶尔还有阳光从云层中漏下来。村外的油菜地已经开始开花,南风徐来,明显有了春的气息。凤宁坐在院子里,就着天光画画,心情是愉悦的。
马老太一大早就出门去了,挎了个篮子,拄个拐,杵着两个小脚,不知道去了哪里,凤宁懒得理会,她不来烦人就谢天谢地。
她正忙着,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大早又在做灯笼啊。”
凤宁抬头,莞尔:“梅香,吃了没?”
“吃过了。”梅香小跑着过来,看了一眼房侧的厨房,“还没盖房顶啊?”
“没有,等我爸回来编草毡。以后有钱了再盖瓦顶吧。”凤宁说。
梅香坐下来:“我帮你糊灯罩吧。还要去卖灯笼吗?”
“谢谢!”凤宁说,“还要去一趟,灯展还有几天才结束。能赚一点是一点。”
梅香压低了声音问:“宁宁,你奶奶怎么同意分家了?”
凤宁说:“我坚持要分的。我实在是不想跟她天天吵了,吵得我脑壳疼。”
“也是,谁家摊上这么个老人,迟早都得疯。”梅香同情地说。
“凤宁,你回来了?”
凤宁抬头,看见曾决明背着背篓正站在自家院子外:“是,回来两天了。你又要去采药?”
“没有,去打点猪草。”曾决明慢慢过来,将身上的背篓放下,里面还是空的,只有一把镰刀。
凤宁说:“你自己去搬个凳子吧,我手上不方便,就不给你搬了。”
曾决明正要去搬凳子,梅香已经抢先跑去搬了条凳子过来:“坐吧。”
曾决明朝梅香道谢:“谢谢!前天你回来的时候,去找我三伯,我看你在忙,没叫你。你灯笼都卖完了?”
“对,卖完了。这不还想再做点去卖,灯展还没结束。”凤宁说。
“你们跟你奶奶真的分家了?”
凤宁坚持分家,估摸着村里人都知道了。倒不是曾长林说的,而是马老太昨天出去转了一圈,逢人就告状,说她家孙女不孝顺,心肠歹毒,逼着跟她分家。所以大家都知道了。
不过马老太的名声如何,全村人甚至隔壁村的人都知道,毕竟逼死丈夫又逼死儿媳妇这样的事,那真是平生仅见。熟悉凤家情况的人自然都觉得惊奇,凤宁那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竟然能够镇得住马老太,看来这姑娘确实不简单。
“分了。”凤宁语气轻松地说。
几人又聊了一下灯会的情况,说得梅香向往极了:“我也想去看,可惜了,要不是我侄儿摆酒,我就跟着你一起去了。对了,宁宁,你是不是还要去卖花灯,下次我跟你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