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发叹了口气：“这么想倒是没错，关键是，我们厂该怎么补技术短板？”
荣光厂这群技术员的水准，没有人比宋仁发更清楚了。
林叙却道：“宋厂长，靠我一个人，这个导弹艇是设计不出来的。”
林叙说的是实话，荣光厂的技术底子确实不深厚，但一些产品的突破也并不需要多么雄厚的技术基础。
大船厂有大船厂的优势，小船厂也有小船厂的优势。
就以荣光厂来说，转身是很容易的，宋仁发一句话，厂里工人们就敢大胆去干，在人员的使用上，小船厂也更加灵活。
宋仁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虽然林叙没有指出具体的领域，他说的概念相当模糊，宋仁发还是隐约悟到了什么。
林叙虽然没当过厂长，可导弹艇从设计到出厂的这段时间，宋仁发已经对他心服口服。
……
林叙在荣光厂又待了几个月，在这期间，他倒是问过南江厂什么时候放他回去，厂里没给出具体日期，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复林叙。
林叙感觉自己好像成了南江厂的编外人员。
荣光厂第一艘021R型导弹艇造得很慢，加设计加施工，每隔几天都有各种问题冒出来，需要林叙和生产科长鲁平一起处理，而订单的这几艘生产得却很迅速，几艘导弹艇同时开工，也差不多在同一进度内完成。
这样的进度早就超过了海军订单里要求的进度，不过舰船才刚造完，海军那边居然催着来交货了。
宋仁发和荣光厂的工人们都有些懵，因为他们已经在保质保量的基础上加快了进度了，真按工期的话，一个多月之后交付才是正常的。
不过这一批021R型已经造出来了，试验完成之后就可以交货了，工人们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任务，舰艇也顺利交付了。
林叙这下也终于可以回归南江厂了。
不夸张地说，他从毕业到现在，在外面的时间要比在南江厂的时间长多了。
他去荣光厂的时候，南江厂还是原来的老厂长，现在他回去，南江厂已经换了一位新厂长了。
霍县到海城没有直达火车，中途要转一班火车，这个时候宋仁发的力量就体现出来了——林叙全程都是卧铺，直接躺着回了海城。
火车实在是太久了，刚出发时林叙还有些看风景的兴致，慢慢就懒得往外看了。
他这一路昏昏沉沉，行李带得很少，宋仁发准备了大包小包叫他带回海城，林叙都没要，只留了一包霍县特产的糖，他打算带回去和同事们分一分。
宋仁发和他说，剩tຊ下的福利他给林叙寄到南江去，林叙虽然极力拒绝，却终究挡不住宋仁发的执拗。
他有种预感，按宋仁发的浮夸风格，寄过去的东西恐怕相当惊人。
不过林叙觉得，能成功阻止宋仁发一两次，他已经胜利了。
火车缓缓驶向海城，到了郊区那一片，林叙渐渐已经认得了，因为他回家的一段也要走这条路。
出了火车站，没人接站，林叙先自己转车回宿舍。
他回得早，厂里刚好放假，林叙在宿舍附近没见到什么人，只看到之前空出来的几间宿舍有人住了，估计是新一届分过来的大学生。
他又困又累，到车站的时候，他干脆先在附近吃了碗馄饨，实在懒得再绕去食堂了。
临睡之前，林叙还想着明天去找领导汇报他在荣光厂的工作，谁知这一觉睡得太久，等他醒过来，已经过了上班时间了。
林叙心里“突”的一下，早饭都没吃，匆忙洗完脸就准备出门了，谁知门才刚开，他就看到他们技术科的科长风一般地往他这个方向走来，科长旁边的人林叙也认识，好像是厂里某一位副厂长，林叙只在大会上远远见过对方一眼。
他们两个人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俩身后还跟着两位身着制服的军官，一行人均是表情严肃，而且目的地很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一瞬间，林叙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难道他重生的事被发现了？
他最近没做过坏事，最多就是乘了趟长途火车而已。
要说最近的坏事，就是他这一觉睡得太狠，迟到太久，但也犯不着让副厂长和技术科长亲自来抓他吧？
在林叙印象中，南江厂的纪律绝对没有严格到这种程度。
“林叙！”
技术科长顾大成眼睛尖，直接把林叙叫住了：“你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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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厂长施家望则默默看了林叙一眼，把位置让给两位军官：“这两位部队的同志有事，你跟他们走一趟。”
林叙心下不由惴惴：“是有什么情况吗？”
“这个你不用多问，跟他们过去就知道了。”施家望本就有些黑面，这会儿他表情严肃，看起来更加吓人。
林叙因此被请出了宿舍。
他在宿舍区楼下坐上小轿车，一脸茫然地离开了船厂宿舍。
林叙确实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应该没犯法，因为他双手没被铐住。
汽车驶进了一座外表低调的大楼，林叙下了车，就见一位年长的军官向他走来：“是林叙同志吧？”
“表彰就差你一个了，快进来！”
第62章
表彰
林叙这才知道, 对方之所以把氛围搞得这么神秘，是因为这次表彰确实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