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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淡绿(134)

老沈那头酸酸的,吓唬镜子,嗯,我一定醋当酱油用。

冯镜衡笑,那你的饭店就一定开到今天为止!

挂了老沈的电话,冯镜衡要栗清圆给她爸爸拨回去。

栗清圆:“我爸不知道怎么了,叫我回去呢。”

冯镜衡:“嗯。我跟你一起去。打电话,我来说。”

栗清圆吓得不轻,终究依着他的话把电话拨回头,她在边上掩耳盗铃地捂着耳朵不敢听。

却见冯镜衡轻松自如极了,他一面称呼对方栗老师,一面歉仄昨晚的委实不该。说想着今天礼拜天,如果栗老师方便的话,他带着菜过去,一道吃顿中午饭。

栗朝安在那头说了什么,冯镜衡的态度从容且受教,不一会儿,他点头称是,“嗯,我和圆圆大概十点半左右到。”

挂了电话,栗清圆的一口气才算喘出来。她有点意外,也有点不安,说实在的,今天爸爸能这样答应冯镜衡,很反常。

冯镜衡如实转述,“你爸口吻淡淡的,只说叫圆圆早些回来。”

“还有呢?”

“听起来醋醋的。”

栗清圆忙着要上楼拿包,听有人这么说,生气,“你能不能正经点!”

“我再正经不过了。栗老师口吻,听起来像失恋了……”

虽然冯镜衡这厮说话全跑偏,但是与栗清圆不谋而合的直觉,直觉爸爸今天有点不高兴,所以,对于圆圆带不带男朋友回来都显得没那么重要。他只想圆圆快点回去。

而出于对爸爸的了解,能让他对于女儿的事不那么上心的比较级,只有向女士。

栗清圆直觉很不好,“糟了,我妈是不是知道了。然后,我爸就‘阵亡’了。”

冯镜衡却持相反意见,“通常一个男人出现这种情绪低落的高敏反应,排除掉重大经济损失,那么就是感情。再直白点,就是他干了自觉对不起对方的事或者决定。”

“说人话!”

“你爸或许做了什么对不起向女士的事。”

栗清圆关心则乱,却坚定得很,“不可能。他跟我保证过的,他这辈子除了我妈,对别的女人都爱无能。”

冯镜衡顺势问她,“只要栗老师对向女士绝对忠诚,你就一定会原谅他,对不对?”

栗清圆不听他叨叨,催他快点,“换衣服,回家!”她全然没把见虞老板的事或者对方对她的印象放在心上。

有人即刻领命。别说,还真有点周末陪老婆回娘家的既视感。

松弛,有趣!

第48章

◎红玫瑰,紫剑兰与青螃蟹◎

上回朱青来的时候,就说来这里的酒窖拿酒。

栗清圆跟着冯镜衡一起下去的时候,才知道楼下的这负一层,恒温恒湿,三面墙柜上陈列了各色酒。

叫她感兴趣的却是衔接酒窖与最里头仓库过渡的廊道上,红墙灰砖边摆着只中古的英式角柜,柜上有座景泰蓝座钟,坏了,即便这样,也没有蒙尘。

冯镜衡在仓库里找东西,栗清圆去拨弄钟摆,里头的人突然探头出来问她什么,她一吓缩,把那夜莺的钟摆给弄下来了。

黄铜的,搁在手里沉甸甸的。

栗清圆若无其事想给它塞回去,然而,夜莺不乐意,断头般地再掉出来。她尴尬地撇清,“它原本就坏了。”

冯镜衡笑且栽赃,“你不碰怎么知道它坏的。”

再问她正经事,“你爸抽小雪茄吗?”

栗清圆摇头,“你快点,不必要乱殷勤,小心弄巧成拙。”

冯镜衡听这话倒是回味出她刚才处变不惊的缘故了。今天这场会面,三方都未尽全力。

他叫板的缘故,父母那头多少忌惮点,虞老板说项在前,不看僧面要看佛面。

然而,栗清圆自己占六成。她不喜欢的事不代表不胜任。对南家对虞老板,她确实没有殷勤奉承的想法,如果恰好取悦到她们了,那么只有巧合或者你确实是这样的,我仅仅实话实说而已。

栗清圆始终有这样的自洽与顽固自我。

仓库里五花八门的礼物。冯镜衡不偏不倚,从众多里最后挑中了与他初次登门栗家一样的酒与烟。

记仇的人,恨恨道:“这算不算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栗清圆着急,看他这个时候还有心事翻旧账,就更急,“那算哪门子跌倒呀。”

“怎么不算。我这辈子就没那么自作多情过,我满以为你捧着烟酒出来,是要和我说话来着!”

栗清圆抿嘴笑了,笑着仰头端详他,仿佛揣度他话的纯真度。即刻,笑意更浓了些。一时投桃报李的友谊,“那我说点什么,来叫你的自作多情平衡些?”

冯镜衡面上不显,等着她。

“那天我心情特别不好,前男友的妈妈还正好给我打电话,我更生气。就在我最糟糕的时候,你出现了,我当时就更沮丧了。看着你老婆那么漂亮,两个孩子那么灵,心里百般自卑,当真是孔颖说的那句,好男人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嗯,然后呢?”

“然后就是,不能和别人的男人说话。”

冯镜衡听后骂她猪。他这次郑重问她,“那么,我今天上门的礼还会被你父亲打回头吗?”

栗清圆想了想,安慰他,“不会了。”

有人这才满意地笑了,“这还差不多。”冯镜衡走过来,一脚踩在那只钟摆夜莺上,他脚尖拨踢开了。而角柜边上的人有点明白他过来的意图,一时间仿佛追逐或者威逼的急切恨不得都从喉咙口涌上来,还是被压迫性的人给吞没了。

冯镜衡喜欢她的那句,她最糟糕的时候,他出现了。也喜欢这段误会里克制的栗清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