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荳刚才看人多就和孟音霞先去包厢了,和人交谈的孟漫野见孟煦洲过来,还没说话,来参加婚宴的孟袆喊了声煦洲。
眼尾皱纹很深的男人也很惊讶孟煦洲是和人牵手过来的。
周围议论纷纷,余藻却盯着孟煦洲握着自己的手发呆。
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人对他的特别明晃晃的,余藻心里高兴,正抬眼想和孟漫野打招呼,忽然有人大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余藻!”
余藻下意识抬头,人却被孟煦洲护在了身后。
孟潮东今天来参加父亲远房亲戚的婚礼,婚礼还没开场,他阴沉脸坐在自己的席位没有人敢和他搭话。
父母还能浅笑和人寒暄,希望营造出孟潮东并没有损失什么的平和模样。
一般人也不会多嘴问一句那你的婚事怎么样。
如果不是外面传来骚动,孟潮东听到了孟煦洲带着老婆来的话也不会冲出来。
如果不是要带着余藻上来,孟煦洲或许会和孟袆好好谈谈对方的保证。
红唇的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前夫,目光扫过对方的小儿子。
孟潮东眼神直勾勾盯着孟煦洲和余藻的背影,余藻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清瘦的男人挨着孟煦洲,肢体语言都透露着亲密。
孟潮东的父亲压着他往里走,似乎也觉得在前妻面前丢脸,说见笑了。
孟漫野问:“不是说要把他送走的?怎么又带出来了?”
到底是别人的婚宴,孟漫野也没多说什么。
她相貌冷艳,却喜欢笑,这样的笑不达眼底,显得淡漠又蔑视。
孟潮东想起那年母亲带自己回孟家,第一次见到孟漫野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
在别人眼里孟潮东轻而易举得到了家世、财产和地位,却不知道孟漫野带着儿子离开,姿态更高,仿佛孟袆是一团过期食品。
孟煦洲的厌恶比他母亲更上一层楼。
其他东西孟潮东无法更改,只有余藻不一样,那是孟煦洲无法得到的新鲜出炉。
当年孟煦洲抢先一步,胜负欲在余藻点头的时候达到巅峰。
哪怕余藻不点头,他也有的是让对方点头的机会。
如果不是父亲。
孟潮东狠狠瞪了亲爹一眼,男人把他推进去,“别丢人现眼了。”
母亲也安慰孟潮东,“那是你不要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这不过是面子话,在场的人心眼子哪个不多。
谁都知道孟漫野母子事业蒸蒸日上,即便兄夺弟妻传闻中的当事人和孟潮东的这些年不好,不代表孟煦洲不好。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孟煦洲的手握得很紧,漂亮的青年眼神一直落在结婚对象身上,不是瞎子都看得出真情实感。
有些东西要装是可以的。
当年孟潮东就是被余藻这样的眼神蒙蔽,觉得自己彻底得到了余藻的爱。
如今看余藻以同样却更热烈的眼神看孟煦洲,才发现那天余藻电话里说的你才是替身是真话。
没有人能忍受自己是赝品,更何况这段感情本就是孟潮东蓄意接近。
孟潮东早就看孟煦洲不爽了。
即便孟煦洲没有动手,他的眼神和外形还有各方面都让两个人鲜明对照。
现在爷爷奶奶还是总是提起孟煦洲,说就算父母离婚,怎么也不来看看长辈。
所有人都喜欢孟煦洲,孟潮东以为自己把余藻抢到了身边,这些年余藻是爱他的,没想到。
他说你是替身。
孟潮东深吸一口气,甩开母亲的手,没有说话。
余藻和孟煦洲上楼,包厢里的孟荳和太奶坐在一起,做老太太的嘴巴,和太公视频。
看孟煦洲来了,问:“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余藻知道孟漫野在后面,他一步三回头,明显是想打招呼,小声提醒孟煦洲。
孟漫野走上前,对儿子说:“手是不是拉得太紧了?”
她也会开孟煦洲的玩笑:“小余手腕都红了吧。”
孟煦洲这才松开手,余藻:“没有红。”
包厢临窗,能看到外面的湖景,远处是夜晚的湖光山色,之前余藻和孟煦洲在湖对面相亲,风景却大不相同。
男人却抓住他的手检查了好一会,要张口的道歉被余藻捧住脸止住,余藻摇了摇头,似乎在观察此刻孟煦洲的懊恼和小心,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余藻甚至想亲亲他。
他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后悔在订在这里了?”
孟煦洲点头,“知道的话我肯定换了。”
他很少后悔和懊恼,却在余藻这里尝遍了逝去时间不可追的滋味。
余藻听到孟潮东的声音也没什么感觉。
他网上账号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因为别人总结的豪门密辛来关注他,也有不少期待余藻露脸直播的私心。
余藻甚至能在网上看到自己的照片,有些或许是高中同学提供的,也有的是大学时期的合照,他不上镜,评论有夸也有骂。
他都不在意,对孟煦洲说:“没什么好换的,我和喜欢的人家庭聚餐,有什么好避嫌的。”
孟煦洲:“什么意思?”
余藻:“你会听不出来吗?”
孟煦洲很喜欢余藻的声音,平时温柔清越,亲密的时候喘息都让人难以自持。
比起后悔在这里,他更后悔定在这个时间。
他也想听余藻多说几句,还是摇头:“没听明白。”
孟漫野和孟荳坐在一起,视频里是在国外科学考察的老父亲,她试着投屏,这下孟音霞也不用嫌弃手机屏幕小了。
视频投屏里的老人看到了和孟煦洲坐在一起的青年,问:“这就是煦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