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煦洲的校服颜色证明他是高三的学生,这样的车接送还有配备的司机,明显是很遥远的人。
余藻眼睛都瞪大了。
他长得特别好看,拧着脸更让人想欺负他,那时候也没修炼到后面的毫无波澜。
孟煦洲忽然能理解为什么那群男生追着他欺负了,余藻鼻梁左右两侧半截手指处长了一颗对称的小痣,更有几分柔弱可怜,很容易激起人的欺侮欲。
他这样看人,莫名让孟煦洲烦躁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和余藻说:“那几个人再找你,就说我是你哥。”
余藻看上去呆呆的:“什么?”
孟煦洲:“你这么说就好了。”
司机不是看着孟煦洲长大的,也清楚大少爷骨子里对和人接触的厌恶。他也能猜到孟煦洲这么说也有厌恶忽然多出来那么大岁数弟弟的原因,这事在意料之外,哪怕父母并不是因为爱结婚的。
余藻感受过很多恶意和善意的怜悯,但这个时候的孟煦洲给他的感觉卡在两者之间,他鬼使神差地接了。
后来余藻无数次试图推翻自己的心动,加了很多氛围、恰好和孟煦洲颜值的原因,依然无法否定自己对对方的好奇。
但他一周后再也没见到孟煦洲了。
同年他认识了转学到英荣的孟潮东,对方到处说对余藻一见钟情,又穷追猛打,也赶跑了欺负余藻的人。学校里流传起他和英荣富二代的关系,却也减少了麻烦。
高三那年,余藻被孟潮东带去孟家庆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孟煦洲,对方投来的眼神冷冰冰,带着明晃晃的厌恶。
这个眼神余藻记了很多年,导致多年后他坐在孟煦洲的车里,并不会把孟煦洲相得满意定义成喜欢自己。
余藻说:“那是你的理由,我不需要闪婚。”
他不忘提醒孟煦洲:“别忘了我之前和孟潮东谈过恋爱。”
男人鼻骨挺直,薄唇抿着,辨不出明显的情绪,“这和我们结婚有关系吗?”
余藻蹙眉,孟煦洲以为他还在为孟潮东的行为难过,又庆幸这段感情断得彻底。
他也不想给对方藕断丝连的机会,沉声说:“你不是和你舅舅说今年会和男朋友结婚吗?”
“我猜孟潮东没有拜访过你的家人吧?”
第5章
余藻被出轨的惨烈视频都传遍了,住院的舅妈都破口大骂,舅舅还是不知道。
除了家里人的隐瞒,也有舅舅是聋哑人,还不爱玩手机的原因。
蛋糕店之前也都是舅妈和客人对接,舅舅就一直在后面做蛋糕,大家和他交流困难,更不会聊这些。
就算邻居也刷到了,也没有到舅舅跟前说。
这些年余藻的恋爱给人一种他有男朋友,但对象太忙聚少离多的感觉。
外婆走后,余藻的人生都是靠舅舅撑起的,他也不忍心舅舅难过,在他面前都表现出男朋友很好的意思。
每次舅舅提出要见面,他就说男朋友出差,不忘补充感情不错的。
孟潮东很少回A市,这段关系更像是孟潮东的围猎。
余藻难追,他从高中追到大学,也不许其他人接近余藻。贺饮就说孟潮东是个疯子,不知道较什么劲。
好不容易余藻松口,他像是新鲜劲过了又去找了新人。
余藻期间提过分手,孟潮东又猛烈挽留,余藻怕他伤害自己家人,又拖下去了。
春节舅舅参加过一场同性婚礼婚礼,还问余藻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家。
余藻清楚舅舅是最希望自己幸福的人,他本就打算和孟潮东分手找个人结婚,让舅舅安心。
计划赶不上变化,孟煦洲出现得也很……及时。
但孟煦洲的身份太特殊了,余藻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我和舅舅说了什么?”
开车的男人和孟潮东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没有对方那种风流浪荡的气质,但也因为五官锐利显得难以接近。
孟煦洲:“我朋友关注了贺饮的社交账号。”
他也不算撒谎,朋友严柘从事互联网行业,目前是一家APP的公司老板,最先邀请的就是明星和网红入驻平台。
贺饮就在邀请名单。
他明面的生活是追星,私生活也是追星,分享到线上的日常生活也很有意思,偶尔还会采访自己的圈层好友。
孟煦洲也是无意从对方某次vlog的背景音里听到余藻的声音,才知道他有被家长催婚。
余藻更窘迫了,这个人早晨不仅认出了他是谁,也知道贺饮长什么样,还装作不知道。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着窗外,已经快十二点了,明天是周一。
相亲相到前男友的哥哥这种事激动过后反而是无尽的疲倦。
当年孟煦洲厌恶的眼神深入他的夜梦,早就打碎了这种自以为是的可能。
余藻不说话,孟煦洲就看着他。
余藻还是很单薄,以前就像没吃饱饭的。
现在不像学生时代弱不禁风,依然有种肉眼可见的脆弱感。
余藻没见过几次孟煦洲,孟煦洲却见过好多次余藻。
父母离婚后,母亲又生病加上事业损耗,孟煦洲很长一点时间无暇顾及国内的事。
几年后才得以喘息,因为产业问题往返过几次A市和国外。
第一次是偶遇,约见客户在路边见过大学兼职结束的余藻,对方坐在单车上等着红绿灯,像是发呆。
第二次是孟煦洲得知余藻在某特殊教育机构实习,正好同学约他聚会,要去接孩子,他也一块去了。
当时恰好是放学时间,余藻挨个送走小朋友,他年纪不大,眉宇的哀愁却像是抹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