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工具人离开了(96)
又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顾星野,解释道:“这里面是易箫的几张银行卡,密码是他的生日,他交给我说想抵医药费,我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听说你是唯一一个对他还像个人的人,易箫这点儿遗产还是留给你比较合适。”
顾星野颤巍巍地接过。
易箫是个宁死也不愿依附别人的人如果不是到了最后一步,他绝不会把仅有的傍身钱交出去。
病历清晰记录着他一直以来的病变过程,就连他的医护人员都被登记在册。
霍沉修说的是真是假,他们稍一调查就知道了。
到这一刻,他终于相信,易箫是真的不在了。
霍沉修最后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易箫说他这辈子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只是很后悔。”
这话倒是一点儿都不像在安慰人,反而是想让人难受一辈子似的。
屋内的滕洛炀已经停止爬行,他仰躺在地面,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
他的双目渐渐失焦,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分不清这是不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他很想快点醒过来。
可是盘踞在他脑子里的只有霍沉修冷冰冰的声音。
“易箫死了……”
“几天前他冒险上了手术台,但是没能走出来。”
“他的骨灰想扬进海里……”
“他说这辈子已经没有遗憾了,只是很后悔。”
“……”
不遗憾,却很后悔,多么矛盾啊。
滕洛炀却偏偏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箫箫后悔了,他的箫箫恨他了。
他像一尾搁浅的鲸,看不到任何希望,无法自救。
滕家人没人在意易箫的死活,顾星野便主动挑起了操办丧礼的大梁,还埋了易箫的旧衣物立了块碑。
滕洛炀前段时间找易箫找得发疯,到了这会儿,却是从来都没露过面,仿佛事不关己。
到了丧礼的最后一天,顾星野终于忍不住了,企图拉他到碑前去看一看。
滕洛炀却无动于衷,甚至反问:“有什么好看的?”
顾星野怒不可遏,“易哥是你的妻子你的伴侣,这么多年对你一心一意,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的衣食住行,就算你不爱他,他现在都死了你总该去看看吧?”
“我去看了他就能活过来吗?”
滕洛炀直愣愣地看着他,表情木然,仿佛死的只是街边的一只老鼠一条流浪狗,而不是与他同床共枕七年的伴侣。
顾星野被他气得冒烟,不跟神经病一般计较,骂骂咧咧地给易箫操持了一场有始有终的葬礼。
滕洛炀却不为所动,反而天天泡在酒吧。
渐渐的他习惯于将自己藏匿于最黑暗的角落,用醉到模糊的双眼打量这个世界,他可以告诉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盛泽和彭若宇一行人见他郁郁寡欢,便想着法儿地哄他高兴。
当然这个办法的中心,只能是滕洛炀心心念念的沈逍。
沈逍一出现,众人便互相挤眉弄眼地使眼色,顺理成章把沈逍推到了滕洛炀身边。
滕洛炀看了沈逍一眼,脸上并无太大变化,仍旧自顾自地喝酒。
彭若宇率先抛出话题:“滕少,下周二是沈逍新电影的首映式,兄弟们打算都过去捧场,你也一块儿吗?”
滕洛炀瞥到沈逍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
“开玩笑,沈逍的首映式,滕少怎么可能缺席?”
“那是,沈逍可是滕少心尖尖上的人,耽搁什么都不能耽误沈逍的事儿啊。”
“……”
众人不加掩饰地撮合沈逍和滕洛炀,滕洛炀已经麻木到根本不想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沈逍则是不好意思地娇羞微笑:“你们别瞎说,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怎么就误会了?迟早的事儿罢了。”
众人都以为两人好事将近,都嚷成一团闹哄哄地起哄,却还是有人想起了滕洛炀的原配夫人易箫。
不知这人是不是喝多了,竟不合时宜地问:“滕少,易箫呢,易箫会和你一起去首映式吗?”
“……”
滕洛炀没说话,一时间场面安静如死。
那人看滕洛炀态度不对劲,吓得酒都醒了一半,忙挣扎着往人群外围挤。
与滕洛炀关系亲近的彭若宇道:“这种场合肯定要带易箫一块儿去吧,易箫和沈逍还是多年的好朋友,不出席不合适吧?”
盛泽也道:“带易箫去看看嘛,恐怕他这么多年还没有参加过电影首映式呢。”
“是啊是啊,易箫也一块儿去吧。”
他们倒不是真心想让易箫去开开眼,而是喜欢看易箫被蒙在鼓里,满腹深情,却被滕洛炀和沈逍耍得团团转的蠢样子。
落魄原配大战滕洛炀的心头肉,那场面光想想就觉得刺激,这也算他们无趣生活中最有意思的乐趣了。
更何况他们对易箫的欺压还能取悦到滕洛炀,自然就更加乐在其中了。
“他不会去。”滕洛炀终于缓缓出声。
“怎么会呢,只要滕少你开口,易箫还会拒绝吗?”
要知道易箫对滕洛炀可从来都是有求必应的。
不知是不是酒精麻痹了他,滕洛炀的反应显得有些迟钝,他空洞道:“易箫离开了。”
“还没回来么?这回可超出预期时间了……”众人还以为是易箫上回出走还没回来,都纷纷算起了日子,嚷嚷着:“咱们上回赌了两周,到时间了到时间了,给钱给钱!”
输了的人心不甘情不愿,“没想到这回还挺能忍的,真是晦气……”
“我看呐,就是滕总最近惯着了,换了以前他可生怕滕总不要他,哪有这个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