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成为皇后的(22)
柏月盈对他的态度很自然,可柏若风心中却觉得很是怪异:柏月盈似乎十分笃定自己无话不说。他在对方面前有一种赤裸裸的感觉,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对。”
“甚好!”柏月盈抚掌笑道,“此事我已知晓,二哥身体孱弱,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自己怎么好像个送信的。柏若风茫茫然点了点头。
待他回到房中如柏月盈所言躺下休息,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捂着胀痛的头直抽气,见到柏月盈后模模糊糊的印象在脑海里复苏,连同他为何要去对方院子、见着了什么、又是怎么打算的,这时才慢慢回想起来。
唐言在外边敲门,“公子,您睡了一天了,午饭也没吃,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自用了神医的药后,柏若风很久没有这种虚弱的感觉了,眼前天地倒转,光暗交杂,他伏在床头,差点连肝胆都呕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言闻声直接闯了进来,见状惊道,“公子!”他扭头反身冲了出去。
柏若风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抬臂挡着眼睛,清晰听见自己急促且粗重的呼吸声,耳中阵阵嗡鸣。
嗡鸣后,是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唐言的声音很急,“神医,快给公子瞧瞧,他今天又吐血了!”
“莫急莫急,哎哟,别拎着,我这老骨头,我自己会走!”陈无伤护着自己的药箱恼道。
一只手拉下他的手臂,陈无伤扭曲的脸在眼前放大、旋转,检查着他五官和脉搏。柏若风难以忍受眼前的光怪陆离,闭上了眼,自然没看到神医愁眉苦脸一阵子,方抬手在他头上落了几针。
再睁眼时,眼前的世界正常了,耳边的嗡鸣停去。
“这是碰了什么?好不容易养好了点的身体又差了。”眼看自己的成果被人糟蹋,神医有些不满,问,“侯爷今日都去了哪?”
唐言替他答道,“哪也没去,就在府中。午饭晚饭都没吃,只用了些茶水。”说罢想了想,“早晨见了我家主子,然后又去见了小姐。回来就躺着了。”
神医催道,“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接触了什么东西?这脉象紊乱,与月前吐血那次十分相像。按理来说喝了那么久我的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一看,是又接触了那影响神智的东西,药性相冲,才会不适。”
“影响神智……”柏若风揉了揉自己的肿痛的印堂,喃喃着。电光火石间想起一物,他撑起身,“香包,是那香包!”
“香包?”唐言和神医异口同声。
唐言挠头,“公子屋里哪来的香包?”
柏若风面色苍白,眼珠不安地转着,似在努力回想,“是月盈腰间的香包。月前我闻到就觉得不适,当时只觉得是不喜那味道,还让她换了。今日见张朝给她送了新的来,她戴着那香包靠近我,我脑子就无法思考了。”
话里信息量有点大,唐言讷讷,“所以这些香包哪来的?小姐总不会害公子吧?”
“那还用问!”柏若风气急,“妹妹怎会害我?是张朝送给她的。”
“岂有此理,这人胆大包天,如今还在客房住着。”唐言皱眉,“我这就去抓他过来。”
唐言急匆匆走到门口,就听到柏若风叫住他。
“等等!”柏若风改了主意,他的思绪渐渐清晰,连同方才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他肯定不是普通柴夫那般简单,尚且不知道他为什么害我,先别打草惊蛇。唐言,你先去把小姐的香包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里边有什么迷失心智的东西。”
“好。”
第11章 疑窦
香包‘拿’过来了。小小一个,还不足掌心肉大,粉嫩的颜色,正面绣了朵花,怎么看怎么平平无奇。
三个大男人围着香包看了一会儿,都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地方。
神医拿起来嗅了嗅,没反应。
唐言拿起来嗅了嗅,也没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一同看向柏若风。柏若风蹙眉,忍着可能再次迷失神智的恶心拿起来,鼻尖动了两下,身体像木偶一样僵住了。
“是、是……”柏若风似乎想说些什么,乍然间顿住了,努力回想。可回想一阵,不但想不起来自己要说什么,连眼神都变得迷茫,不复方才的锐利。
唐言觉出不对,走到他正面一看,柏若风转头与之对视,只从外表上看,似乎香包对柏若风也不起什么反应。只眸间失神,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但唐言还是觉得哪里怪异。唐言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公子?”
旁边默默观察着的神医忽然说,“不对劲。”
唐言一惊,转头仔细看,柏若风还是很正常的模样。他抢过柏若风手里的香包,柏若风怔了下,低头看了看空空的手。唐言弯腰轻声道,“公子,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柏若风意识模糊,梦呓般答,“我是柏若风,你是何人?”
那双向来自带三分笑意的瞳眸此刻失了神,直直看着他。这幅傀儡模样看得唐言自后背升起股寒意。
“他还能回话!那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唐言搓了搓手臂,扭头对陈无伤道,“我向来不信神鬼之说,但是看着公子这失神模样,还是觉得渗人。”
“非神非鬼,药也。就如同梦游一般。”神医抬手查看柏若风情况,探他脉搏,神色渐渐冷肃。他按着柏若风肩膀,“侯爷,你累了,先靠着床头休息会。”
柏若风顺着他的力道挨在床头,一副困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