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一切,应羽泽也没让周筠下地走,直接把人捞起来去外面,都烧得神志不清马上自燃了,走楼梯再跌下去。
这次他没让周筠坐后面,而是给他扣好头盔把人放前面,从后面环住他,萧瑟的秋夜他的胸膛炙热,心脏是不缺火种的火炉。
周筠昏昏沉沉,他知道现在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明明那么难受,他却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贪恋着却也无法真正享受,感冒啃食着他的灵魂,咬到他的咽喉,使他呼吸都倍感压力。
这么骑车不合规,应羽泽也管不了那么多,凌晨二点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车流,车速能提快一点。
“我加速你别害怕。”
给周筠打个预防针,怕把人吓到。
一路上周筠确实有些心惊肉跳,原来机车可以开到这么快,风驰电掣,耳边刮起了疾风,街边的树和路灯还来不及看清就已经落在了身后。
他抬起手不安地扣着应羽泽的手臂,他的手臂很有力量,因为骑车腰背下俯轻压在周筠背上。
“马上就到了。”
又过去几分钟,两人到了医院,下车时应羽泽才发现他没给人穿鞋和袜子。
这个年纪大多数人都带着马虎的标签,周筠那一双白净的脚可怜巴巴的晃在空中,泛红的脚趾蜷缩着,秋天夜凉又坐了一路车,现在估计都没知觉了。
应羽泽脱下鞋,“你穿我的。”
他穿袜子踩在地上,对于有些洁癖他有些煎熬,但病人优先。
周筠不要:“你穿,我光脚就行。”
不穿鞋?感冒还没好别再拉肚子。
应羽泽没如他愿,把人从车上拎下来,让人降落在他鞋上,周筠不愿意开始甚至发出难受的哼唧。
应羽泽警告他,“老实穿上,别等我收拾你。”
他很少有什么严肃正经的时候,平时对一切事物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语气凶,周筠手指扣着掌心把鞋穿上了。
应羽泽的鞋对周筠来说有些大,走路踢踏踢踏。
深夜跑急诊的人不在少数,带着孩子的母亲在取药窗口和报告自助打印机来回奔波,有酒后闹事头破血流被抬进来的和两人擦肩而过。
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流。
应羽泽带着周筠挂号去急诊,要说刚才闹着不穿鞋还有点力气,现在周筠坐在椅子上等待叫号彻底没了精神头。
排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他,值班医生带着口罩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嘴里询问他的状况。
周筠一五一十的说,他身体乏得受不了,眼睛都难受的红了,一副小孩要哭不哭的样。
医生给他开单子,“先去验血,等结果出来拿回来我给你开药吊水。”
验血来来回回折腾一趟又是一个小时候,有了医学结果,医生给开了几瓶药,让他们到窗口取,然后到五楼留观室掉水。
取好药,应羽泽手里拎着药带着周筠去五楼,进留观室之前周筠要想去厕所。
“要我陪你?”应羽泽问他。
周筠摇头,“我自己可以。”
生怕应羽泽跟上来一样,走出一步警惕回头看一眼,应羽泽还待在原地才往厕所的方向走。
洗过手出来,周筠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没事,我帮你举着,都是女的有啥的。”
是孙悄的声音。
妈妈怎么会在这里,周筠站的位置较为隐蔽,寻着声音找去,只见孙悄高举胳膊提着一个药瓶和一个同样穿着保安服的女士走进女厕所。
上完厕所两人一定会回留观室。
应羽泽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周筠快步往他这边走来。
“怎么了?”
还不等他话问完,周筠一把扑倒他怀里,脸往应羽泽脖子上一埋。
“我看见我妈了。”
应羽泽被扑得猝不及防,但也没推开,人生病的时候都会找依赖,周筠也难免。
只是周筠抱他,还是让他感到天要下红雨的错觉。
“孙阿姨也在这?”应羽泽,“那你怎么不叫她?”
“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生病。”
把脸埋在应羽泽肩上也是怕孙悄出来看见他。
小筠这孩子懂事,鹦鹉巷子里的大人都这么夸他,小筠学习好体谅母亲,不仅学习努力回回都是第一,回家还会做饭洗衣干家务,全能型苗子,没闯过祸,从不乱花钱。
也没有十几岁青少年的叛逆期,他冷静理智强大,在家是巷子里最优秀的孩子,在学校是老师最得意的学生,是成绩优异遵守纪律的学生会长。
他永远清醒,永远理智,他不干一件错事让老师犯愁让家长忧心。
而此时看着周筠要哭出来的样子,应羽泽第一反应却是他懂事过了头。
这是他第一次对周筠懂事有了实感。
以前老太太总说周筠是好孩子,谁跟他比都没他优秀没他懂事,应羽泽听了满是不屑,觉得周筠活得没意思。
“不挂水了,你带我回家。”
他口吻强硬,不让应羽泽拒绝。
烧成这样就因为不想让母亲看见自己生病的模样所以闹着要回家。
他语气着急,因为生病的缘故嗓子发哑说话也黏糊糊的,听着赖叽,双颊浮着病态的绯红,他就只有生病的时候才这么闹。
见应羽泽不说话,周筠瞪着眼睛,“回家。”
像平时那么瞪他,让人妥协。
应羽泽:“不回。”
他拉着周筠往留观室走,周筠甩他手 “我不挂水,我要回家。”
欠收拾。
找到空位,应羽泽带着他坐下,不等周筠继续闹,脱下校服罩他头上,把人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