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筠毫不留情对他说。
应羽泽眨眨眼,没想到周筠不光不跟他解释,还骂他。
冷风吹气他的发,让他像个大傻瓜。
应胜君从来不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她哥,在她眼里应羽泽就是个长得帅的傻子。
“你怎么这么无情?”
周筠摘下书包挂到车把上,他今天带回来的书有些多,很多学习资料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笔记和便签都用不上了。
面对应羽泽无厘头的质问,他实在想不起来今天到底哪里勾引了卢雪瑶,和她唯一的交集只有今天中午给对方讲了题。
他有时候真想撬开应羽泽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稀奇古外的过滤工具,让他的思想和天方夜谭一样离谱。
周筠问出不相关的问题:“你晚自习睡觉了?”
“没有。”他打了一晚上游戏。
“没睡觉就说梦话,去医院看看吧。”
“……”
应羽泽手臂揽住周筠的脖子,“真想给你一拳。”
上半身重量压在周筠背上,周筠视线中是应羽泽线条清晰的手骨和修长的指节。
他的手跟他的身材外形一样具备成男特征,每说一句话,都能感受到喉颈胸腔的共鸣震动。
昏暗的夜色里,他的后颈被应羽泽的体温围住,耳根跟着一起发热。
他缓慢扇下睫毛,“你要打我,我就给你告老师。”
应羽泽笑了,“我要打你,还能给你留胆子告老师?”
把人拖进封闭的黑色空间,给人教训就得教训到完全听话为止。
周筠甩他的手臂,“回家。”
他走到车边拿起头盔,简单的校服让他穿得整洁利落,周筠穿什么衣服都会穿得一板一眼,加上冷漠冰山的气质,很有他的个人特色。
应羽泽明亮的瞳孔看着他的侧脸,现在的他又和卢雪瑶视频里不一样,明明是同一张脸,却是不同的感觉。
他也说不上来区别,因为他的脸没有变。
周筠沉默寡言,冷冰冰的眼睛里却藏着很多。
虽然确实有些地方很惹他不快,但要真打,应羽泽还真下不去手。
“我哪舍得打你。”
他又凑过去。
周筠把头盔抛给他,“说了,你打我,我就给你告老师。”
应羽泽接住头盔,下颌处扣好纽扣,带着人回了家。
最近温度越来越低,周筠抓着应羽泽衣服的手被风和冷空气打得肿疼,有刀子在他皮肤上刮。
到了鹦鹉巷子,应羽泽把书包递给他,手指碰到他冰凉的指尖,一路回来周筠的手又干又红。
指甲和手指连接处有龟裂的裂口,细细几条。
“你手冷怎么不揣我兜里。”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他开车也没法手插兜。
周筠接过书包没急着回家,一条腿抬起,书包垫着大腿,拉开拉链取了几本书出来,之后把鼓鼓囊囊的书包递回去。
应羽泽不明所以,“干嘛?”
让他去卖破烂?
附近也没收废品的吧。
周筠表情寡淡,“里面都是我不用的学习资料,知识点齐全,你拿回去看。”
应羽泽接住书包,“给我这种东西,我也没时间看。”
“你不打游戏就有时间。”周筠声音冷得跟冰窖一样。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不是说要约定考大学吗?”
应羽泽一愣,没想到随口一说周筠听进去了。
“你那点分我怎么跟你约,跟徐觉知约还差不多。”
“我这点分怎么就不能约。”怎么又提徐觉知,这人最好别让他逮到。
应羽泽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嫉妒心,可能生活中的所有同龄人里属他和周筠认识最久,几年前刚上高中他对周筠的好奇一点不少。
所以只要出现一个和周筠关系凌驾于他之上的人,他都会忍不住自身丑陋的情绪。
“那就约定好了。”周筠解开绿漆门上的锁,“我要和你考一个地方的大学。”
他声音轻飘飘的散在空气中,应羽泽倒嘴硬着,“再说吧,毕竟我那点分去哪都费劲。”
“可我相信你。”
“什么?”
应羽泽想下车去拉他,周筠早已走过小院进了屋里,炽白的灯光隔着窗帘亮起,应羽泽拎着书包,三十四十秒才有动作。
秋叶干瘪落了一条街,他骑车离开了鹦鹉巷子。
周筠回到家是热情迎接他的柯基,把狗抱起来惦了惦,一起去了孙悄的房间。
天气越来越冷,最近孙悄没有回家,算算也有快半个月,他从柜子里翻出黑色大包,将孙悄的厚衣服厚裤子叠好放进去,大伯又邮来了很多果干,他拿塑料袋分出一大半装好,一起塞进黑色包里。
今晚他要去给孙悄送衣服。
路途较远,夜晚风凉,周筠点点柯基湿润的鼻尖,“今晚不带你了。”
他口吻怜惜,“怕冻坏你。”
出门又给自己加了厚外套和毛线帽,周筠拎着包出门,走出巷子几百米扫了辆共享单车。
一开始去孙悄的单位还需要导航,去的次数多了,路自然就熟悉了。
孙悄很少让周筠去看自己,每次都是周筠自己主动。
他很少表达感情,嘴巴不会说,但他只是想念妈妈,可偏偏妈妈的苦难都因为他。
是他欠妈妈的。
周筠风尘仆仆来到博物馆附近,长时间骑行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冷。
博物馆附近坐落着一个保安室,外观和博物馆的外形相呼应,带着久远历史的浑厚和神秘。
因为建造的精美,第一次来很少会有人认为那是保安亭,还以为是卖纪念周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