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528)+番外
结果还是个贤王。
甭管李砚是个什么身份,她同他的交情可要深得多。
话又说回来……他俩单字同音?
“老李啊,咱们可是老交情,有什么赚钱的买卖,可不许忘了我。”
李砚点点头:“自然不会。在淮安的时候,我还向你……嗯,投资了一笔。”
投资?
呃……他原本是要借钱给她,后面,她软磨硬泡变成了“投资”,既然是投资,那就是有风险的。
淮安的资产分了一半给独眼老六,剩下的又给府衙查封冻结,李砚当初的钱财自然是打了水漂。
听他说起“投资”,她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开始装可怜:“我在淮安的遭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什么法子,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办法,我也要把铺子拿回来,不能让我投资人的钱打水漂。要不是我跑得快,我连小命都没有了,你是不知道,那些人仗着有权势……”
脸转向一侧,手摁在眼角的位置。
反复摩擦。
吸吸鼻子。
他要再不说话,她就准备哭两嗓子。
李砚却开口了,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虚着眼睛看他:“那你什么意思?”
“你那造纸坊出来的纸张,富有韧性,确实适合印刷,印制堂出来的线装书,大大解决了读书人的困境,你可以在长安再办造纸坊、印制堂,不过线装书的价钱得再低一些。”
“价钱好说,主要是……”她对他眨巴眼:“我没这个资质。”
“你可以有。”
听他如此说,她自然是放宽了心,顺嘴问了句:“你为什么帮我?”
“我在帮自己降低投资损失。”
她可没笑,作狐疑状:“你要分多少?”
“你觉得?”
“二八,你二我八。别看你只有两成,你可是净收,平日里什么都不用管,我就麻烦了,造纸、印刷、出书、卖书哪个环节事情都多,还有材料成本,伙计工钱,哎呀,最大的麻烦还不是这里,线装书卖得便宜了,尤其是学子需要那些,全长安,所有的书坊,那可都是我的竞争对手,谁都会跟我使绊子,谁路过都得来一口唾沫星子!”
顿了顿,给他个思考的机会,她还准备继续说,李砚说道:“可以。”
可以?
这就可以了?
比起她说的那些,有一把保护/伞也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印刷考试相关用书,需求量绝对大,但涉及多方利益,关键就是得有人罩着,所以说,兰陵书局只是卖些杂书。
那他说可以就可以吧。
“印刷的内容,由我定。”
“可以。”她还是眨巴眼:“不过,有关朝廷的东西,不印。”
李砚朝着她笑了起来:“知道你机灵。那烧刀子酒,你还差我不少,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坑在这里等着。
“那事儿也怨不着我,你知道的,对吧?但你放心,肯定不能欠着你,只是眼下也没合适的地方。”
“地方我有,三月内,需要运送一批到西北。今年天寒,风沙也大,戍边将士需要一口烧刀子。”
烧刀子比普通的酒,烈上不少,夜里来上一口,的确是提神又暖心口,当然,得控制饮酒数量,不然反倒是坏事了。
问了他数量,她立即说道:“我有一批现货,可以先送,其实可以赶工,为保证质量,我建议还是三个月以后再送一批。”
“这件事我改日找你详谈。”
她点点头,看了眼天色:“那我先走咯,我过去瞧瞧。”
“紫云楼?”
“你去吗?”
李砚却说道:“你先回去吧,里面情形复杂,今后少同张泽易来往。”
他似乎对张泽易有敌意。
她听了有点不高兴:“我跟他是朋友。”
他看向一侧。
她跟着看过去,看见冷封从一侧走来,手中拿着件披风:“主子。”
李砚摆手,一边咳嗽起来,他顺着另一侧往下。
他就这样走了?
她“呼”一声,快步走上去:“自己几斤几两,你是不清楚吗?”
拿过冷封手中的披风,她直接披到他肩头上去,他就正好半转身,两人贴得稍微有点近。
她继续手中的动作,将绳子系在他衣襟前:“再过会儿就该天黑了,夜里风大,你又吃不消,不知道在这里逞什么能。”
说着就抓了一把他的手背,果然,冷冰冰的:“你这跟冰窟窿捞出来的,有什么两样?狗熊蛋子。”
他愣住:“你……说什么?”
“想再听一遍?”
“你走吧,我让冷封送你。”
“我不走!”她学张泽易那样,故意嘚瑟起来,对他扬起下巴:“你喊我走,我就走?嘿,我偏偏不走!要走,你走!”
李砚却是伸手牵住她的手:“那你别走了,跟我来。”
她盯着他的手,忽然,心跳加快:“去哪里?”
“你不是想看银杏?不走快点,一会儿叶子全掉光了。”
她“哦”了一声,跟在他身侧。
李砚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带她走了一条捷径,路上没碰见一个人,往后看,冷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没说话。
耳旁只有脚踩在落叶上的簌簌声。
她又想起张五黑的事情,想着就开了口:“有个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帮我?”
“何事?”他放慢了脚步。
“我有个朋友,老张,他遇见些事,对他来说,很难,对我来说,也挺难的……”她将张五黑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我明白他干得不对,但事出有因,他也真不是坏人,要不是为了他亡兄的妻儿,他肯定不会被判死刑。我就在想,能不能疏通一下,把死刑改成流放?往北太冷了,将他流放到南边,最南边的海之角去,怎么样?再说了,我也有证据,那雷达不是什么好人,他也买卖良人,他才是罪有应得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