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的婚礼(17)+番外
酸涩,憋闷,而且疼痛,越发后悔没有拒绝他们的邀请。
他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观赏他们亲热?
“哦!亲爱的,你最令人受不了的,就是你的自大。”丽莎故作夸张地叹息。
“我认为这是自信。”
“卓先生,莱姆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天啊,你竟然忍受了这个自大的男人这么些年!”
“兰兹亚先生有自大的权利。”上天赋予莱姆的一切,就是他权利的雄厚资本,关于这一点,他的认知程度应该不亚于莱姆自身。
每当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会莫名其妙的疼痛,一种几乎窒息的,麻痹的疼痛。
为什么只要牵扯上莱姆,他的心,就会扯痛?那种疼痛,就好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正在把一张完好的白纸残忍的撕成一条一条,而且是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撕扯,仿佛在享受那种蹂躏的快感,死活不肯给一个痛快。
除了扯痛,他的心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丢失了某些重要的部分。空落落的,却又着实想不起来。
“兰兹亚先生?卓先生不是和莱姆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为什么称呼这么生疏?”
“生疏?习惯了吧?”大概是吧?记得小时候,叫莱姆,就是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到底什么时候无法称呼莱姆这个名字了呢?是因为长大了,彻底明白,这辈子也没办法成为莱姆的朋友,所以索性将距离明确?
“这个习惯可不好,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亲热些,对吧?梅兰达?”
“卓先生似乎有些内向,不太爱讲话。”梅兰达说道,看向卓尔的目光友善且柔和。
“嗯,我喜欢听别人说话。”
“哦,原来如此,我还担心卓先生是不是嫌我聒噪。”丽莎似乎松口气的样子,倒让卓尔觉得不好意思。
“没有,我这个人一向反应慢,又迟钝。”
“确实。”这次是莱姆出声了。
“喂!莱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朋友?卓先生只是性情温和而已。”
“卓先生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梅兰达细心的发现了卓尔的异样,关切的探问。
“还好,头有些疼。”卓尔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想我还是先告辞了,非常感谢你们的邀请,下一次一定回请你们。”
“卓先生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让大家扫兴了,真的不好意思。那么,再见。”
“卓先生既然不舒服,莱姆不如你送卓先生回家,头疼开车很危险。”
“没关系,我叫计程车回去,谢谢你的好意。再见。”
走出华丽的餐厅,深深呼吸室外清冷的空气,胸口憋闷的窒息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
“上车,我送你。”才走出几步,莱姆的车就赫然拦住他的去路。
“我自己可以开车回去。”
“你不是头疼?”
“还没到那种程度,真的不需要,谢谢,你还是送两位女士回去吧!”
“她们会自己回酒店,上车。”重复命令,语气加重。
“真的,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需要。”
“上车!”口气再一次加重。他不喜欢反复重复某一句话。
无奈叹息。似乎,没有一次他可以拗过莱姆的强势和执着。再有,他真的头疼。也许是刚才的压抑心情造成的。
太滑稽了,他竟然会嫉妒莱姆和他的未婚妻感情好。难道是因为深知自己永远无法和异性交往,结婚,所以才产生那种阴暗的情绪?
他不想探究。每一次他想去探究,都会令自己更加痛苦。
就像是发现保护伤口的纱布,因为伤口血液的干涸而粘连在伤口上,必须扯下来,可是,扯下来就会造成被受伤时,还要可怕的疼痛。
“你的未婚妻,是个好女人。”
“怎么,你有兴趣?”莱姆的口气充满了讥诮。
“你知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故意嘲笑我,是吗?”
“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同性恋,干嘛去夸奖女人,让人误会?”
“抱歉,造成你的误会,我无意冒犯你的未婚妻,你大可不必防范我这个同性恋。”
“你又知道我在防范什么?”莱姆这次在冷笑了。
“我怎么会知道。”换言之,他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资格探问。
“不知道就不要妄下判断。”
“抱歉……”
“没必要和我道歉。或者说,你想借由道歉明确和我的距离?”
“距离本来就有,不必我去强调。”再说,一直都是他在强调。
“兰兹亚先生……你在开玩笑吗?你撇清关系的手段低劣到令人耻笑。”
“不管我究竟是不是令人耻笑,你都会耻笑我,不是?何况,不叫你兰兹亚先生,难不成要我称呼你为少爷?”
尖利刺耳的刹车声在夜色中响起。紧接着,就是抗议的喇叭声和叫骂声此起彼伏。
莱姆眯起眼睛,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卓尔被突来的急刹车惊吓到的卓尔。
“或许,我这个肮脏的同性恋,连尊称你少爷的资格都不够?”自嘲的苦笑着,眼前有些迷离的湿气,迎视上莱姆像要杀人的目光。
他为什么一副穷凶极恶状?难道他说错了?
“你快要犯众怒了。”抗议他们阻碍交通的声潮一浪高过一浪,卓尔深吸一口气,重新拽回平素的平淡语气提醒道。
莱姆咬咬牙,不情愿的收回视线,重新恢复行驶,速度却变成了狂飙,似乎在借助极速来发泄愤怒。
闭上眼睛,不去看那飞速后退的景物,卓尔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