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遍(99)+番外
太原再次被围。
听到这个消息,恨得我一拳砸在几案上,金兵是洪水猛兽吗???
雁门关易守难攻,竟然被金兵占据!
而且,还是在当世名将韩世忠的手中丢掉的!
雁门关一丢,身为韩世忠上司——河东节度使的岳飞,难辞其咎,朝中的矛头,几乎都指向了他。
有的说他用人不当,有的说他志大才疏,更有过分的,竟然说他勾结金兵,意图谋反!
我坐在龙椅上,冷冷的看着下面一帮人。
说别人,怀疑别人,我也许会跟着思索一下。
不过,说岳飞,怀疑岳飞。我冷笑一声,决不可能!
顶着压力,将弹劾岳飞的折子封回退还。还练熟了几个字“今封还来奏,勿复再言!”
关陕的形式,也越来越危急,不仅仅是因为金兵的进攻,更是因为,在蜀中的赵构,赵佶,也趁机出兵,想要夺取汉中,与金帅洛索遥相呼应。
真的,如果有人愿意当皇帝,我双手奉上!
可我能学李纲那样么?干的不好,引咎辞职。
或许可以学学我那在西川闹腾的正欢的老爹,国家危难之时,把烫手山芋丢给儿子?
看着年仅十岁的太子,摇了摇头,如果他是二十岁,也许我会考虑。
检查完太子的功课,将太子送走,然后回过头来,问张浚:“德远,你刚刚说什么?”
张浚躬身道:“金兵与西夏合寇关陕,而叛贼似有出汉中之意。关陕若失,天下不保!刘光世兵多有散漫,无人约束,关陕诸人,更是狂妄自大,不听号令,擅自行动,臣请前往关陕,安抚诸将,监督光世,以保关陕无忧!”
我看了他两眼,摇了摇头,道:“不行!短短一年时间,从太常簿到殿中侍御史,已经颇遭人言,关陕皆是武将,你又不习军旅之事,恐难以弹压!”
张浚沉默了半晌,道:“那臣恳请陛下让李纲前去关陕!”
我愣了愣,皱眉道:“当日弹劾李纲,可是你带的头,他亦不习军旅之事,恐怕有误!”
张浚过了片刻,道:“不若令枢密使张叔夜前行,他是老将,对陛下忠心耿耿,定然能平定叛乱!”
我依旧摇头,有些不解,问道:“怎么德远认为,朕任命曲端为川陕宣抚处置使,不妥么?”
张浚过了半晌,才道:“曲端此人,颇为跋扈,陛下若重兵在外,委以武将全权处置,恐怕将来,尾大不掉,难以制服!”
我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爱卿多虑了,此国家用兵之际,自然要委以武将重任。它日天下平定,朕自由处置!”
张浚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没说,只叹了口气,然后退去。
三日后,张浚上书,弹劾在洞庭湖平乱的范宗尹带兵无方,请求将他撤回,派平定过宋江之乱的张叔夜前去,他请求做随军转运使,督发粮草。
洞庭湖平了两三个月了,还是未曾平定,这个事情,越拖越难搞,张叔夜平定水泊梁山,应该比没怎么打过仗的范宗尹有经验,便同意了这一调动。
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拖,便会拖上如此长的时间。
拖到岳飞亲帅五千兵马,横出迳行,与韩世忠合军,夺下雁门关,洞庭湖还未平。
拖到京城的布防,换成了范琼所统的上万人马,刘光世还在和赵构纠缠。
拖到冬天大雪纷飞,金兵直逼陕西鄜延路,曲端还在和金兵相持,今天丢了这个镇,明日夺回那个府。
整整打了快半年了。
我来到这个世界,也快一年了。
去年,金兵直逼京师,今年,我看也好不了多少。
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进步?至少没被人围城?
我站在雪地里,自哂的笑了一笑,摇了摇头。
战事拖的越久,事情便越棘手。
真正的日费千金。
也许,是靖康这个年号太烂了,所以,风水问题?
正旦过后,我改了年号,想了很长时间,改成了炎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两个字,太常寺,钦天监的人,找了大堆理由,来说这个年号不错!我却只是单纯的觉得,比靖康好上那么一点点。
这夜,我遣退了宫女太监,让高公公在外面守着,自己伏在龙案上批阅奏折,能写的字一天比一天多,不过写给别人看,还是最多不会超过十个字。
前去平定钟相的张浚上书,洞庭湖之事,非一日半日所能定,寒冬已到,军士难以御寒,更添水战,冻死者尤多,请求班师回朝,待夏日金兵暂退,再平水寇。
记得历史上,岳飞平定此乱,只用了八天!
八天啊~!若是岳飞在此,我现在恐怕能够睡的香甜无比,何须日夜不安?
想起前些日子,下的那条连自己都觉得奇怪的命令——若是岳飞求见,可不必通报,直接放行。
我是想让他回来的吧,至少他如果回来,能够快一点见到他。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岳飞在河北,天下也只有一个岳飞。
他不可能不经我允许,就到处乱跑!这条命令,有些自我YY。
站起来,走到殿中,活动了活动身体,重新回到龙椅上,提起笔,刚要写上“准”,忽然觉得眼前多了一个人的影子,猛然抬头,然后愣了愣,随即笑了,自言自语道:“真是的,看来要好好休息了,好好的,居然出现幻觉……”
话未说完,那影子竟然朝我下跪行礼,道:“臣岳飞,参见陛下!”
我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影像没有消失,又捏了捏自己的手,是疼的,猛然惊醒,从龙椅上跳了起来,朝他走去,随即想起他此刻应该在河北打兀术才对,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我猛的停住脚步,战战兢兢的开口:“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该不会……不会是河北没了……金兵再次围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