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笫之私(71)
她满脸诚恳地看着前台,“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身份证忘带了。”
褐发摇头。
她继续恳求,“我就住一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褐发笑得很有礼貌,“我也没办法,上面有规定。我们这上个月有人通融之下,有人未用身份证登记,结果客人当晚割脉自杀,那名失职的员工也被辞退了。”
郝心晴知道今天自己奔波了一天,气色肯定不好,但也不至于面堂发黑,令人误会要去寻死。
她真的筋疲力尽了,不想再去求人。
站在大门外,想着还是打车回家算了,腹部突然隐隐作痛,郝心晴脸色苍白,在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就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郝心晴颓然地靠在墙上,腹部继续隐痛,额头已沁出汗珠,她略微弓着腰身,向路边走去,希望能召来一辆的士。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斜坡上来平地,从她身边堪堪擦过,是辆好车,她心里暗想。
“心晴。”声音从身后传来。
郝心晴扭头一看,勉强笑了笑。
车门打开,封远华踩着月光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郝心晴正想说腹部痛,见另一边车门打开,走出一位金发浅棕色眼眸的白种女人,忙摇头示意无事。
封远华语气低沉,“你站在这,等我片刻。”他走到女人面前,叽里呱啦说了长串英文。
外国女人定睛凝视她片刻,独自一人走进了宾馆。
郝心晴的手还按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心里愈发慌乱,待封远华倒车至跟前时,她打开车门,还没坐实,急道,“去最近的医院。”
封远华瞟向她,车子开得飞快,“你哪里不舒服?”
郝心晴难以启齿,犹豫再三,才说:“我怀孕了。”
车里的空气静止了,车轮磨蹭路面的声音透过车底传入耳中,尴尬弥漫整个车厢。
“你打算怎么办?”封远华的声音有点干。
郝心晴反而坦然了,“我想保住他。”
封远华转头瞅着她,而后迅速移回,一路沉默无话,直到医院门口。
他的目光里隐藏着某些不可诉说的情绪,往日温和的眉目间隐约有点阴郁。
郝心晴没有心思研究他的表情,她的手抚摸在腹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
急诊室里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医生,表情很冷漠,问清楚情况后,开好单子,让她去做尿检和B超。
郝心晴去了B超室,躺在检查台上,心突突突突跳,皮肤的热和仪器的冷交织在一起。
几分钟后,医生刷刷刷填好单子,“胎儿太小,只看到了孕囊。”
“孩子没事吧?”郝心晴坐起身,急切地问。
“这得由主治医生综合判断,我这里说不清。”医生将单子递给了她。
走出B超室,郝心晴头重脚轻,像是踩在棉花上,腹部已经不怎么痛了,心情却越加沉重了。B超室那名男医生含糊不清的说辞,令人心神不定。
封远华就靠在墙边,目光专注地盯着手指夹着的烟,并不点燃,最后扳成一截一截,扔进纸篓,抬头时正见到她出来。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郝心晴的手很凉,手心潮湿。
封远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迎面而来了几位漂亮的护士,其中一位停住脚步仔细地瞅着他们。直至身边的同伴喊道:“护士长,你再不来,夜宵我可全吃光了。”那名女子才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回到急症室,女医生接过所有的检查单,仔细逡视一遍,抬头严肃地问她:“以前人流过吗?”
郝心晴脸胀得通红,“没有。”
“你现在有流产的先兆,我先给你开一针,再开点药,回家后,要卧床休息,不要操劳。”医生低头写下单子,手指着身边的封远华,“你妻子要多休息,你做丈夫的要多照顾点她。”
封远华点头微笑,“您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郝心晴疲惫地闭着双眼,刚才那名护士应该是实习的,针头扎了几次才扎对。胶布贴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面前飘来一股奶香味,对于此时的她,具有极大的诱惑。郝心晴睁开眼,就见封远华俯身站着,递给她纸杯。
她伸手接过,热腾腾的牛奶温暖了她疲乏的身心,
喝光后,她的眼皮重得睁不开,连日来的乏累全部涌来,顿时陷入沉沉的梦乡。
纸杯哗啦掉在地上。
封远华坐在她身边,侧身打量着仰头睡着的她,嘴角边还存留着奶滴,白花花的。他伸出大拇指擦去奶渍。
侧耳倾听她细微的呼吸声,气息里有牛奶的清香,鲜花的芬芳,封远华的心怦地跳动,他不可抑制地低头,在她唇角印下浅吻。
再抬头时,瓶中的液体已经快要滴光了。
一名美丽的护士走至跟前,按住胶布,拔去了针头,而郝心晴睡得正酣。
“先生,请问这位女士是你什么人?”
封远华心情正好,微笑道:“我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最近一直头痛,还感冒了几天,南昌天太热了,大家也要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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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心晴醒来的时候,晨曦透过窗棂洒满整张床,床垫软软的,被子里有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
房间很熟悉,她曾经来过。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形,只记得自己在吊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她不可能是飞过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封远华背着她上车,背着她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