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此装X/后来的你,好不好(17)
夜深人静,路灯洒下来昏黄的剪影。
这条道上人很少,远远地看着天/安门前灯火辉煌,这样的反差让我觉得有点寂寞。
我开始思念林佑。
我想起他一个人拖着大行李箱在天/安门前等我,扔了件外套在我头上,喘着气说:“张扬,天/安门是你家啊,你这是把所有家当都拖来了么?”
我想起他把我摇醒,指着前面正步走的国旗班说:“到点了,眼睁睁看着你在他的地盘上,睡大觉流口水打呼噜,都要哭了。”
我想起林佑替我打开啤酒,并排坐在地下通道里,流浪歌手甩着吉它唱忧伤的歌谣,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时光,多么美好。
喝完一罐啤酒,我想给林佑打个电话。
他还在睡觉,声音有点疲倦:“张扬,这么大早你干什么呢?”
我说:“我在天/安门等着看升国旗呢。还有一个小时就开始了。”
林佑愣了一愣,笑了两声:“你今年倒挺清醒,没睡着?”
我说:“没。林佑你不知道吧,今年不知道来了什么重要人物,□广场开了两辆坦克。”
他说:“嗯?”
我说:“我还和开坦克的武警合了张影。”
他问:“长得很帅?”
我说:“特别帅,比国旗班的帅了不只十倍。”
他笑了一声,说:“张扬,你就扯吧。你当现在是朝鲜战争啊,还开坦克,你怎么不说打游击战啊。”
我说:“你会后悔的,明天你打开电视看看,就能见到我和坦克哥的靓影。”
他说:“我是挺后悔,你代我向坦克哥索吻吧。”
我说:“你在上海玩得怎么样?东方明珠去了吗?”
他说:“当然没去,我等着你请我上东方明珠的旋转餐厅。别想赖帐。”
隐约能听到钟楼报时的声音。
我和林佑隔了一千公里互道早安。
扔了啤酒瓶,我准备往回走,看见谢君昊站在不远处,手里拿了件大衣,“冷不冷,衣服给你穿吧。”
第十章——补全
天蒙蒙亮,秋天的北京起了点雾,罩在气势恢宏的紫禁城上,很壮观。
看完升旗之后,周子良提议去唱歌。
周子良在一个短暂的升旗仪式之后,和王晓雨建立起了共鸣。他可能觉得只要王晓雨在,罗依然就会当众承认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
为了保住这个飘渺又珍贵的幸福,周子良邀请王晓雨和谢君昊同行。
进了包间,我躺倒在沙发里,眯一会养神。
周子良霸着麦克对罗依然唱完一首再一首,吼完一首《死了都要爱》之后,他的嗓子彻底哑了。
世界清静了。
王晓雨说:“表哥,你歌唱得那么好,也来唱一个吧。”
罗依然刚刚被周子良轰炸得即将休克,难得附和了一次王晓雨:“谢经理,你长得一看就是会唱歌的脸,也让我们感受一下吧。”
那个长着会唱歌的脸的谢君昊解了袖扣,把衬衫袖子挽起来,唱了一首《我会想念你》。
他拿着话筒,唇角微微上翘,我好像看到了林佑的影子。
林佑在北大拿过十佳歌手的二等奖。
决赛那天,我翘课去看他。在大礼堂里,他穿了件清爽的衬衫,安安静静地站在台中间,唱了首英文歌。舞台灯光聚焦在他身上,浅浅的笑容挂在唇边,迷人得让我想献花。
后来确实有人捧了束花上去给他,就是王晓雨。
那时候王晓雨是十佳歌手的主持人,穿了个小礼服裙,两人站在一块,我远观了一分钟,觉得忍不下去了只能掉头走人。
我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今天接二连三地想起林佑。
回过神来的时候,谢君昊拍拍我的肩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块玩色子猜大小。
周子良买了一箱蓝带啤酒,输一回喝一杯。
我说:“好。”拿起色子盒开始摇,听见色子噼里啪啦的碰撞声音。
运气实在太背,我一回没猜中,被灌下去三瓶啤酒,恶心地想吐。
王晓雨给我倒满了酒说:“来来,继续。”
谢君昊估计怕我控制不住一口吐在他身上,出手制止说:“张扬,今天是院庆,我看也快到中午了。我们一块过去参加校友会吧。”
回到学校,我心情平复了很多。
只是隔了两个月,却好像时过境迁。
母校的那些教学楼、自习室、大操场和梧桐小道,到处都是回忆,然后残忍地告诉我青春岁月像花一样凋谢了。
校友会还是比较隆重的。
院长在大堂中间说:今天是我们学院十周年院庆,感谢在座的各位校友;学院成立至今,有了现在的成绩和地位,都离不开各位校友的努力和奋斗;今天我也很荣幸地宣布:98届的王志鹏给我院捐赠了150万来建设新的院图书馆。
然后底下掌声雷动,有个秃头大肚的中年人上去领了个证书。
这让我想起大学时候在学生会外联部,每天的任务就是为学校的各种活动拉赞助,有一回我为了一个学术论坛筹钱,最后找到了康师傅方便面。
我想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把学术论坛和康师傅很好地结合了起来,第二天和那边的经理说:我们的论坛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大家也是为了科学而献身,没有时间吃饭,所以只能吃方便面;并且这个论坛的核心话题是:中国的金融危机时代来临了吗?这简直和康师傅方便面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
那个经理问我:怎么相关了?
我说:金融危机来了,百姓手上的钱价值就少了,大家就都去吃方便面了;金融危机没来,百姓就把钱都投资了,谁还有钱买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