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如初(601)
她有些庆幸阿佑愿意外任,不然以后和皇后的关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处了,幸好时间只有那么点了。
想至此,华如初认命道:“您召我我就前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召之即来,挥之则去,再贴切没有了。”
“还抱怨上了,你那脑子长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想想,要是我以后都不召你进宫,人家还以为你在我这失宠了,你就等着被别人踩吧,天底下最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华如初一脸恍然,“谢娘娘维护。”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陪着用了午饭后华如初才被允许离宫。
一坐上马车就瘫倒在被子上半点不想动弹了。
这是她和皇后有接触以来最累的一次。
脑子里嗡嗡作响,华如初昏昏沉沉的感觉到有人探了探自己额头,又将自己抱了起来,闻到熟悉的气味,习惯性的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终于放心的睡了过去。
闻佑小心的将人放回床上,给她除了鞋袜用被子盖好,接过云书递来的热帕子给她擦了擦脸,就这样人都没有一点动静,闻佑不由得皱起了眉。
不是去见皇后了吗?平时看她总是游刃有余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留了丫头在屋里守着,闻佑示意云书跟了出去。
在厅堂坐了,闻佑问,“宫里有人为难她了?”
云书到这时也没能完全明白过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将所有的细节记住,详详细细的一一说了出来。
闻佑最是明白如初的担心,听云书一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如初到底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就算是同一个人,身份的转变总会带来一些不一样。
“大公子,夫人…没事吧,需要不需要婢子去请冬菲,不,请江大夫过来一趟?”
“她没发烧,应该只是累着了,先看看再说。”
“是。”
华如初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的总是想起在扬州时的快活日子,笑得那般肆意张扬,白牙都露出来了,海那么宽广,无边无际,一个海浪打来,船都颠得一抛一抛的,可她还是在笑着,一点不害怕,只觉得那般快活。
画面一转。在魏山县那个银矿里,她摸着成堆的银块笑裂了嘴,又看到了姜则民。她就那么肯定的认为他是来抢自己银子的,上前张开双臂护住,双剑都拿在了手上,大有对方敢动一下她的银子就要他命的架势。
这时怪事来了,姜则民突然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先是脸上的肉瘪了下去。皮贴在骨头上,脸上就剩下几个窟窿,衣服也突然间不合身了,松松的披在身上,像是穿了胖子的衣服一般在身上晃来晃去。
再接着脸上的皮不见了,露出里面森森白骨。就像蜕皮一样,从脸上往下直至脚心,一副骷髅就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摇摇晃晃的朝她走来。
下意识的,剑动了,骷髅变成了一地白骨,就堆在她面前。
可那对眼珠子却还在滚来滚去,就围着她转。不管她怎么舞剑,就是击不中。
她和自己说这是梦。不要怕,姜则民早死了,那一拨人里死得最早的就是他。
可心里的恐惧还是一层层加深,这时,画面又变了,是今日才去过的宫殿。
那里的主人是…
‘娘娘,事情已经办妥。’
皇后抬起眼,眼神冰冷得刺骨,‘人死了?’
‘是。’
皇后沉默了一下,又问,‘尸骨呢?’
‘这个’
‘本宫要听实话。’
‘回娘娘,扔,扔乱葬岗了。’
一个杯子啪一下砸他额头上,‘谁准你们这般做的?立刻去给本宫将尸骨收了,本宫要厚葬。’
‘是。’
当屋里空无一人时,华如初却听到皇后道:‘你不要怨我,谁让你能吸引皇上,谁让皇上记住了你,你不知道吧,原及不是被皇上派出去办差了,他被皇上杀了,就为了得到你,你就是个祸害,害了我,害了原及,以后还会害更多人,我成全了你和原及在地下相会,你是不是该感谢我?’
“不,不,不会,阿佑不会死,不会,不会”猛的睁开眼,眼角有泪滑下,心跳得很快,原来就算是个梦,她也承受不起失去阿佑。
“如初,如初,我在,我在这里,别怕,别怕!我没事。”
闻佑不停的亲她的脸,咸咸的味道告诉他如初哭了,这时候他什么都不能问,只能将人抱得更紧一些,让如初知道她身边有他。
华如初伸手搂住他的背,很用力,像是在确定什么一般。
最后一把将人翻身压住,发泄恐惧似的伏在他胸口无声的痛哭。
眼泪透过中衣传到心口,明明是温热的,却刺得闻佑的心一阵一阵的发疼。
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闻佑忍着心疼的不停的说着:“我在,如初,我在,别怕,我在。”
很久后,华如初才平静下来,这会她才觉得自己哭得有点丢脸,可当时心里那种恐惧这时候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白天经历的一切对她的影响大得超乎她想像。
这时候她突然有点恨陶嘉,为什么要将苏嫔的事告诉她?如果她不知道就不会去往那方面想,就不会想要处处防着,连做梦都逃不脱。
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之前,华如初想,她是不是该去给陶嘉烧点纸线?不知道她的灵魂是回去了现代还是去了地府?又或者再一次重生了?
要是再有下辈子,不要有那么大野心了,没有足够的才智支撑的野心只会让人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