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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外传/拈花一啸(出书版)(46)+番外

作者: 老千 阅读记录

纪九陡然起身,一晃眼便不见人影。

我问道,“纪九去哪里了?”

楼西月摇着扇子,喝酒吃肉,但笑不语。

我说,“我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小秘密讲来听听。”

楼西月看了我一眼,“我的小秘密,不告诉你。”

我端着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我要回国,我要回家,我现在就回药王谷去。”

楼西月扇子挡在我跟前,“我让纪九打听一下狼毒是不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药。”

我问,“为什么?这个帝君看上你三叔了?威逼利诱不行,自己得不到,于是就毁了他?”

他沉吟道,“在南阳之时,曾经有刺客夜闯玉罗门。我看那身手,觉得是东土暗人。”

“什么是东土暗人?”

“就是东土朝廷圈养的一群杀手。”

我说,“夜闯那天,你是不是已经睡下了?然后他们来刺杀你,完了纪九进去帮你,于是你只着了中衣就起来和那些暗人一顿厮杀,我去找你的时候,那伙暗人堪堪被你打跑了。”

楼西月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嗤之以鼻,“你和纪九有□就有□,还要编个暗人出来欲盖弥彰。”

楼西月瞧了瞧我,似带笑意,“你在意我和纪九?”

我说,“不大在意。”

“那就是有一丁点在意?”他凑近了,笑眯眯地将我望着。

我郑重地说,“我怕你坏我药王谷门风,要是过界了,我会考虑清理门户。”

楼西月沉默了片刻,突然柔声唤我,“小香。”

我掉过头去看他,“啊?”

他浅笑,神色温柔地看着我,良久,楼西月轻声道,“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们等到约莫黄昏之时,纪九回来了。

她说,“七公子,狼毒确是东土皇室御用的毒物。”

我特别好奇,“纪九,你是怎么打听出来的?难道随便找一个路人都知道狼毒的出处吗?”

纪九说,“我去皇宫里走了一遭,杀了个人。”

我沉默。

纪九继续道,“今日是帝君祭天大典,要在祭坛闭关九日,宫里没几个人。”

她看向楼西月,“上次刺客落下的腰牌,我试了一试,确是东土暗人的腰牌。帝君好像病了,宫内都在炼丹药替他续命。”

楼西月问,“今日祭天,帝君身后的人都知道是谁么?”

纪九说,“那个黑色衣裳的女人叫紫莫,是东土的占卜师。再后面的是东土公主。”

楼西月淡淡问道,“东土公主是帝君的女儿?”

纪九答,“不是,好像是已故帝姬的女儿。帝君并未立后。”

我问,“那要是帝君不小心归西了,公主岂不是要当女皇?武媚娘啊。”

楼西月蹙眉沉思,吩咐纪九道,“你再去打听打听帝姬是怎么死的。我和小香先去骊山采雪梅,七日之后我们再在此处碰头。”

骊山就在雁门郡郊,是座雪山,山顶常年冰雪覆盖。

我背着包袱和楼西月往雁门郡走。

我将在汶涞小摊贩手中买的面纱缠在脸上,问楼西月,“美目盼兮否?神魂颠倒否?走路不稳否?”

楼西月扶额,“……”

我在汶涞买了个戏本子,路途打发时间用。

眼下楼西月和我在路边歇脚,他在袭袭夏风里吹着笛子。

我枕着包袱,翻戏本子看。

笛声忽然就停了,楼西月问我,“东土的字,你认得?”

我津津有问道,“不认得。”

他说,“那你看什么?”

我说,“看图说话,我能联想出来。”

在身上摸了摸,摸出来一块石头,我扔给楼西月,朝他笑道,“打赏你的,再来一曲。”

夏虫鸣唧,树影稀疏。

他执着笛子,长眸将我锁住,笛声澄净悠扬,在山间游荡。

楼西月问,“小香,你哭了?”

他凑近来,指腹在我眼角处划过。

我低头说,“没有。”

他默了半晌,似笑非笑道,“你看戏本子看哭了?”

我将书举高了些,掩住脸,“说了没有。”

楼西月坐在我身边,温言道,“你和我讲讲,这是怎么样的故事?”

我举着书,置于我俩之间,“就是有个姑娘爱上了倜傥的公子,他俩耳鬓厮磨,十指相扣说此生不相负,额头抵着额头温香软语。之后,公子就仗剑天涯了。姑娘在长亭中等他,人来人往,日出日落,许多人在亭中驻足,然后再离开。十年后的一天,姑娘已经老了,她突然不想等了,走了。

某年某月某日,那个公子和他的娘子路过长亭之时,脚步滞了一下。

长亭旁开满了牡丹,他好像记得自己曾亲手在一个姑娘鬓间别上一朵牡丹,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楼西月拉下书,蹙着眉头淡淡地看着我。

他用袖子在我脸上拭了拭,低声道,“傻姑娘,你要等到什么时候……”

正文 [二三]狼毒杀(二)--未完

晓行夜宿,我和楼西月到雁门郡地界。

月残星疏,咧风卷起黄沙,夜寂寥,迷雾起。

抬首,城郡的门楼赫然立于泠泠长夜中,让人不由回想昔日的厮杀。

晋朗出征东伐,九战九胜,唯有雁门郡一战,离军惨败,将士尸积如山,血洗雁门。

而今,此处荒芜颓败,不知是否游散着彼时的孤魂野鬼。

我说,“楼西月,那城门上好像有人头。”

楼西月抬头瞧了瞧,“嗯,吐着舌头。”

我说,“你还真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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