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160)
跟他说记账了,他还嘟囔:“今日账,今日结。”
谢星珩笑话他:“你一滴也没有了,只能改天了。”
江知与还真信了,乖乖“哦”一声。
谢星珩收拾完,躺他身边,背部被硌着,他起身,从被子里摸出一把小金扇子。
这是小鱼带身上的装饰品,是他们获知家有祸事那晚,又一次体会洞房文化时,小鱼用来揭红盖头的扇子。
入秋了,他还带身上。
谢星珩唇角扬笑,在帐里晦暗的烛光里,看见扇子上有几颗牙印,他歪了歪头,浅浅回忆,满是旖.0旎。
这是小鱼咬的。
他不好意思叫。
谢星珩把扇子收好——这是他的扇子了。
睡了一个时辰,夫夫俩就先后睁开眼睛。
今天鹿鸣宴,谢星珩还要拜见主考官跟房官,清早的穿戴,是江知与由里到外的帮他穿。
谢星珩只需要伸着手臂,当个衣架子。
江知与还没睡醒,给他穿衣服时,哈欠连连。
谢星珩捣乱亲他脸,被瞪了好几眼。
衣服颜色,没有定式。
谢星珩昨天聚会,有做了解,大家还是会以蓝白为主,从秀才过渡上来,这个配色的衣服多,到时候坐一起好看。
不排除有人想要出挑,故意穿别的颜色。
只考了最后一名的谢星珩,不想做出头鸟。
最后是腰带饰品。
玉佩、香袋、小荷包……
谢星珩掌心一松,落下一把小金扇子,捏着流苏在江知与眼前晃两下。
“还有这个。”
江知与抬头看,晃荡之间,他看见金扇子上的牙印,脸色突地红透,他伸手要抢扇子,谢星珩手往高了举,他继续贴着谢星珩跳,被顺势紧紧抱着,好一番拥吻,才松开手。
谢星珩把金扇子交给他保管。
“从现在开始,这是我的扇子,你只有欣赏权,没有处置权,不许融掉。”
江知与抿唇,一看就是倔脾气来了。
谢星珩知道他乖,笑笑不复述。
踩着时辰,坐马车出门,先去君子坊,跟大部队汇合,再同往明德堂,参加鹿鸣宴。
第51章 鹿鸣宴起微澜(一更)
君子坊在书生圈子里,是个有名坐标点。
谢星珩来时,外面马车林立,新科举人都没有在车内,三三两两的在外边与好友叙话。
举人取录人数,是按照省来分,各府县没有定数,这也能体现当地教育实况。
丰州来的一批考生,仅有江致微和朱聿取中了。
枫江来京应考的人,也就两个考中。谢星珩跟许行之。
他这几天认识的几个遭灾地区的考生,只有独苗苗商行俭吊车尾,擦边中举。
名次不错,比他高一名。
谢星珩跟他学渣相会,在人群里,找到熟人,再又拼车,同往明德堂去。
谢星珩看江致微神情疲惫,把马车让给商行俭,过来跟江致微坐,路上聊几句。
“你昨天怎么没出来?小鱼下了好些帖子,我们昨天在外踏青,预演了鹿鸣宴。”谢星珩随口找个话题。
江致微怔了下,随即皱眉:“我不知道。”
他心里烦。鹿鸣宴不能出错,三叔没说有什么要注意的,他就问谢星珩。
能考上举人的书生,都懂得面见上官的礼仪。
因为取中秀才以后,书院有专门的课来教他们。
谢星珩简要说了,没什么特别,江致微松了口气,也叹气。
“三叔想要我明年就当官。”
来年春试能中,也是明年的事。
谢星珩没说什么。
江老三能不能撑到明年都不一定,又拿什么保障江致微的官职?
再说,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也来得及。
江致微不去,谁又能强绑着他上任?
江致微等了会儿,没听见谢星珩提意见,不由追问:“你看妥当吗?”
谢星珩耸肩笑笑:“堂哥,距离春试还有半年呢。”
春试之后,要等成绩。再去殿试,这之后才是分配职务。
算紧凑点,也有七个月。
江致微算过时间,这也是他嘴上应了,心里不以为然的原因。
可今早出门前,三叔又留他说话,提点他谒见主考和房官的注意事项。
这很好理解,同一年考完的人,都是主考官的门生。
同年参加科举的人众多,主考官不会每一个都记住。
房官就不同了,以五经房分,每一房就那么点人。同一年考中的人,又叫同门。
同门师兄弟,岂是玩笑?
从这一刻开始,就在分党派。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一步无需在意。
今年拜了房官,来年没取中,再考又三年。
三年时间,恩师还在不在朝廷都难说。
所以正经的同门,是取中进士再分。
举人之间,是提前拉拢。春试过后,查无此人,屁事没有。
江致微在意,是因三叔要他来年做官,他现在的选择,等同提前站队。而且是没有选择余地的站队。
房官的立场,等于他的立场。
谢星珩靠在车厢壁上,垂眸看搭在腿上的玉佩流苏。思索了会儿,看在小鱼的面子上,出言提醒:“堂哥,美酒在前,白刃在后。你想的那桌酒,不是你我能吃的。”
小小举人,赶在日月变天的时候,跑去党争的酒桌上蹭饭吃。
运气好,新皇登基,朝堂大清洗,他们都有一席之地,乘风上青云,从此鱼跃龙门。
运气好,且抓得住时机的基础是什么?
是能力啊。他们商户出身,来京城两眼抓瞎,当官的亲戚既要又要,拿他们当提线木偶,只管埋头猛冲,前方雷区密布,预警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