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2)
“那也要看你能不能做这个镇西侯!”
晏清撑了素缨亮银枪,脊背打得笔直,目光森然地盯着晏康平,“西戎获利,西南羌人必不会安分。若我殿前立军令状请命南伐,等我大胜而归,你猜这镇西侯的位置圣上最终会给谁?”
听见这话的人无不瞪大了眼睛,看着灵堂之前持枪而立的清瘦女子。
没人觉得她在开玩笑。
作为以女子身获称武安史上最年轻将军的晏清,十岁由圣上亲封前锋将军,率三千人攻下了朝廷调动上万人马、花费十年之久都没拿下的黑瓦寨,自此一战成名。
以刘诏为首的晏家军内心热血奔涌,恨不能现在就拿上刀枪剑戟,与晏清奔赴沙场,叫那些狗日的看看,便是侯爷和世子都去了,他们晏家军的军旗也不会倒!
晏康平脸色煞白,他如今已将晏清得罪死了,若晏清真的成了镇西侯,晏清定会同他秋后算账!
就他一个五品户部侍郎,拿什么和手握兵权的晏清抗衡?
不行!
必须让灵儿从侯府嫁进肃王府!
只有让肃王以为他能成为镇西侯,助他爬上户部尚书的位置,才能让晏清不能轻易动他!
今日这灵堂,必须拆!
晏康平发了狠,怒声吼道:“那也要你有命从战场上回来!如今我是晏家唯一的男人,晏家的事都是我说了算,这侯府也是我说了算!拆,都给我拆了!我看谁敢拦!”
晏康平说着一把将灵台上的牌位掀翻。
“老贼你怎敢!”
刘诏怒目圆睁,爆喝一声亮出拳来,晏家军众人亦是瞬间暴起,却见一杆素缨亮银枪陡然刺出!
寒光森森的枪刃抵上了晏康平的心窝,锦衣被刺破,冰凉的枪尖让晏康平全身僵直,不敢挪动分毫。
晏康平又怒又惧,抖着声音开口:“晏,晏清,你疯了吗?我可是,可是朝廷五品大员,是你嫡亲的大伯!”
枪尖因晏康平说话的起伏刺破他胸前的皮肉。
鲜血流下来,满堂俱静,晏康平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那枪尖将他刺个通透。
晏清黑眸如深渊寒潭,脸色惨白,持枪的手却又稳又准。
“今日你若敢拆我父兄灵堂,我晏清便是背上大逆不道的骂名,也要你以死谢罪!”
第2章 红白相撞
晏康平被晏清的狠戾吓住了。
疯子,疯子!
“你,你把枪放下,有什么话,咱们,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晏康平赔着笑,小心的拱背远离枪尖几分,低声下气的说道。
“好好说?”晏清唇角一翘,重复着这三字。
晏康平心下一喜:“对,对。都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大不了,大不了我,我过两天再来?”
晏清杀气更甚,枪尖猛地往前一送:“这就是你的好好说?!”
“我不拆灵堂了!不拆了!你放我走!咱们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你放我走!”
晏康平被雪亮的长枪吓得闭上眼连连大叫。
枪尖一顿,晏清心里道了声可惜,收枪撑地,握枪的手青筋鼓起,掌心一片濡湿,冷声喝道:“滚!”
“晏侍郎,请吧!”
刘诏冷笑,抬手朝门口一指。
晏康平怒哼一声,却腿脚发软挪不动步子,最后黑着脸被自己的小厮抬出了门。
看着晏康平消失在自己视野之中,晏清忽地眼前一黑软倒下去,人事不省。
这一昏,就是整夜。
五日后。
街前锣鼓喧天,大红的迎亲队伍自街头排至街尾,沿街小童争抢着系着红绳的喜钱,嬉笑怒骂,高声说着吉利话。
挂着奠字白灯笼的镇西侯府,与这喜庆格格不入。
“小姐……”
晏清的贴身侍女青衣不安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恭恭敬敬地磕头上香。
晏清搀扶起满面泪痕的母亲晏秦氏,看向巫祝:“停灵期满,先生可唱起灵词了。”
巫祝看一眼晏秦氏,余光偷偷瞄一眼自侯府门前而过的大红花轿,犹豫地问了一句:“今日肃王大婚,此时起灵,是否不妥?”
“我父兄戎马一生,为国捐躯,才换得武安国泰民安,换得他们安享富贵。活着的时候我父兄没能过安稳日子,如今亡故,却是连如期下葬都不能够吗?”
虽似疑问,晏清却说得铿锵。
巫祝听得满心凄凉,不再迟疑,转身唱词起灵。
比邻而居的两户人家,一红一白两行人马分站大街两旁,一顶八抬的大红花轿和两副四抬的玄黑棺柩同时出门。
寂静无声之中,似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悲喜分割两个世界。
喜乐、哀乐同时奏响,将无形的屏障敲碎。
两行人相望一眼,同时停下动作。
肃王温哲茂见晏清捧着她长兄晏修的牌位,站在晏秦氏身边,微黄的孝衣衬得她面色越发惨白,却没让任何人搀扶。
可她立在那儿,稳稳当当,不见重伤之态,亦不见丧亲之悲。她的脊梁笔直如枪,瞧不见半分狼狈。
温哲茂下马,行至侯府门前,恭声道:“侯夫人、晏小将军,请节哀。”
晏秦氏颔首见礼:“谢王爷宽慰。”
晏家军见温哲茂还算识趣,知问候一二,心中因其今日娶妻的怒火也消停下去几分。
肃王亲事在前,侯爷出事在后,这事理论上怪不着肃王殿下。
看着贤良恭顺的温哲茂,晏清捧着牌位的手收紧,心里怒火滔滔。
前世他便是这般惺惺作态,在晏灵儿折辱自己之后来嘘寒问暖,说什么自己手中无权,同有西疆军权在手的晏康平无法抗衡,不得不受制于晏灵儿一妇人,委屈了她和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