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女为帝(212)
这应该就是木老的本命蛊了。
燕七心里猜测着。
他听说羌国的大巫,都会以自己的血肉,培养一只独属于自己的本命蛊。
这蛊能救人,能杀人,却要养蛊人终年以自己的血肉喂养。
看木老这个样子,显然是快要被本命蛊,吸干血了。
但纵然是快被蛊虫吸干了血,木老却也收不了手了。
本命蛊与养蛊人同生同死,蛊活着,人就活着,人死了,蛊也会死,不存在说传承。
看着木老灰白的头发,燕七敛下了眼。
其实今年,木老也不过才四十出头,本该还是老当益壮的年纪,不该是这般年老的模样的。
可这就是养蛊人的终途。
强大的命蛊,是他们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根本,而代价就是在日夜的折磨里,活过短暂的一生。
为了活着,所以甘愿走上这条路,却要付出性命为代价。
这似乎很矛盾,其实却很合理。
因为对木老他们那个环境下的人来说,不走这条路,只会比现在更短命。
蛊虫爬上孟舒澜的手腕,张口咬破肌肤,浓黑的血流出来。
以血为生的虫子埋头尝了一口,却又迅速扭头吐掉。
绒毛一样地短足摆动着,扭摆着自己的身体,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同木老交流着什么。
这奇异的一幕,又是让燕七大为震惊。
而木老却也好似真的能听懂那虫子在说什么一样,眉头越皱越深,本就枯瘦皱巴的一张脸,几乎缩成了一团。
木老抬手捏住孟舒澜的胳膊,用力一挤,加大了被蛊虫咬出来的伤口,顿时更加血流如注。
而随着毒血被放出,孟舒澜手腕上的毒纹,却也是淡了些许。
见血流得慢了,木老的本命蛊便又上去吸一口,又吐出来,像是吃了什么极难吃的东西,却由不得不一口一口地去尝,结果一尝就忍不住往外吐一样。
但在蛊虫吸了这一口之后,渐渐停滞的血流,就又加快起来。
很快,两个成人巴掌大的痰盂底,就已经积了浅浅一层的黑血。
孟舒澜几乎蔓延到指尖的毒纹,淡了许多。
不仔细看的话,就手肘之下几乎看不见毒纹的影子了。
见状,木老急促地嘟囔了句什么,蛊虫不再吸食孟舒澜伤口的毒血。
木老伸手从小包里翻出个小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倒在孟舒澜的伤口上,又扯了纱布裹了两下,示意燕七给孟舒澜包扎,他自己却是把孟舒澜另一只手拉了过来。
按同样的办法,给孟舒澜四肢都放了血,敷上药,包扎好,木老才松了口气。
将命蛊放回小盒子收好,木老才又抬手为孟舒澜诊脉。
感受着手下微弱的脉搏,不再是先前那般凌乱急促,木老的脸色好看了些许。
转头对捧着痰盂的燕七道:“暂时没什么事儿了。把这血端出去,用草木灰填了埋到远离水源的地方去。”
燕七应一声,就去处理了。
木老脱力一般地坐在床边脚踏上,靠着床休息,缓了片刻,砸吧着干裂的嘴,又开始嘀嘀咕咕地抱怨:“现在的年轻人是真不知道爱护老人了,说走就走,也不说先给小老儿我递杯茶先。”
越说越渴,可他又着实提不起什么力气,自己到桌边去喝水,只能是闭了嘴。
四下里一张望,忽地发现床头摆着茶盏,木老磨蹭着爬过去,直接抓着茶壶给自己灌了一肚子,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喝罢水,实在是熬不住累,也就往脚踏上一倒,睡了过去。
这却是把后脚赶来,不知情况的晏清吓得不轻。
第191章 断绝念想
待确认木老和孟舒澜都没什么事,晏清吊着的一口气才松下去。
看孟舒澜手脚都扎着纱布,想来是木老已经做过了处理,现下这些东西,估计也没几样能用得上了。
看看装满热水的木盆和成堆的药材,晏清将东西搁在外间,取了新的被褥,将木老安置在了里间的小榻上休息。
听着木老绵长的鼾声,晏清不得不按捺下自己想要得一个确切结果的焦躁的心。
这会儿还能睡得这么踏实,想来情况应该是已经控制下来了。
晏清微掀了被角,查看了孟舒澜手臂上的毒纹,见其虽然消了大半,但依旧未能根除,心里多少有些落差,但更多的还是庆幸。
至少他缓过来了。
剩下的,有了时间,就总会有办法的。
晏清将孟舒澜的手放回被窝,替他掖好被角,靠着床头,看着孟舒澜惨白的面色出神。
比起前一日已然灰白的面色,此时的人虽然依旧没有血色,但好歹是有了些生气。
等木老醒了吃过饭,晏清才得到机会,问他孟舒澜的情况。
木老一边配药,一边跟晏清说:“情况暂时是稳定下来了,但毒不解,死人是早晚的事。”
“怎么解毒?”
晏清追问,“您也没有办法吗?”
“没办法。只能是吊着命,能活多久算多久。”
木老摇头,又劝晏清想开点,“其实这小子能从阎王手里捡回来一条命,之后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晏清却好似没听见,继续追问:“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连您都束手无策。”
木老瞥她一眼,叹气:“其实毒不难解,主要是解药难求。”
“斑雾毒螯是一种近乎灭绝的毒虫,连带着它的解药也就几乎没什么人种植了。”
木老难得耐心地同晏清解释,“本来只要取一钱芫华煎水服用,每日服食两次,三日便可尽解。但芫华现在基本已经绝迹,只有羌国皇庭的药铺里,还种植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