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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女为帝(285)

作者: 喵圆喵 阅读记录

郭佳不接郭佑宁递来的锅,只强调一件事。

郭佑宁嗤笑,“北疆粮足,方以慰边民。北疆冬日里万物凋敝,了无生机,若无存粮在库,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再说兵马,北疆五大城,三城兵马交于圣上钦点防御使,我郭家何以独大?”

“侯爷是不满于圣上的决定?”

郭佳就势反问,“不满于被分权?”

郭佑宁目光一闪,正视对自己步步紧逼、前后下套的女儿,“圣上决策,自有道理。”

“那就是心有不满了,只口不敢言,故而拖延防御使任期,以方便自己调配人手,既销毁罪证,又方便拨弄防御使与边将的是非,妨碍防御使接掌兵权了。”

郭佳做下定论,“不知侯爷是有什么勾当不可示人,紧握兵权又是所欲何为?”

听闻此言,郭佑宁猛然皱了眉头,“佳儿,不可胡言!”

“父亲,您是站在人前的掌权人,人都能看见您前面的丰功伟绩,但您能理清楚您背后的桩桩件件吗?若您都对身后之事不清不楚,那些只能看见摆在人前之事的人,又怎能理得清什么事你郭佑宁做了,什么事你郭佑宁没做?”

郭佳郑重其辞地连声追问,甚至直呼其名,句句掷地有声,“您怎么想的,您怎么做的,在天下人的眼里,在天子的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的,并坚定地信以为真相。当白纸黑字摆出来,当曾经亲信站出来,您是黑是白,他们只信自己。”

郭佳目光灼灼地同郭佑宁对视,藏在桌下的手扣进肉里,也浑然不觉疼痛。

比起曾经亲眼所见的背叛与残酷,郁郁半生无能为力的不甘,肉体的疼痛不及其万分之一!

郭佑宁被郭佳眼中的愤恨震住,旋即又垂下眼去,撇开头,盯着同桌空位上的灵牌看了许久,脸上的神色不时变换,唯有眉心从未舒展。

“夫人呐,这孩子可真是随了你了。”

郭佑宁长叹一声,转眼看向郭佳,不再回避她的质问,“你以为与晏清联手,就能让郭家脱离困局?”

“是。”

郭佳说得肯定,“晏清如今深得圣上信任,与其联手,便是向圣上投诚,与许家彻底划清界线。”

“呵,到底是天真。”

郭佑宁摇头,“上面那位虽信晏清没有野心,可未必就信她没有私心。对我,更是满怀戒心。”

“你当与晏清联手是投诚,在那位看来,却未必是如此。”

郭佑宁轻嘲地笑着,“一个有着一疆民心所向,有着全国传唱的丰功伟绩的良将,你若是个有野心的,会不会想拉拢这个人?”

郭佳沉默。

她不知道帝王多疑吗?

但她别无他法。

晏清被调来北疆,除了分权之外,本就有试探之意。

试探郭家有没有拉拢良将,壮大己身的心思。

甚至想得更深一点,这又何尝不是在防着晏清借西疆民心而独大?

她知道,但与帝王无实证的猜疑相比,身边人精准又狠毒的背刺,却更为致命。

“你以为那位不知道许家在北疆插了一脚?”

郭佑宁见郭佳沉默,知她已然懂了自己的意思,却也看出了她对自己的不认同。

轻叹一声,郭佑宁又再次开口,“他只是视而不见。晏家和李家已然斗了个两败俱伤,晏家独女看似只能依附于他,但也未必不可能转投郭、许两家。”

“所以,他在郭、许两家之间,插入了一个暂时受他管控的败落的晏家。”

“三家斗法,他才可渔翁得利。”

第257章 鸣冤鼓响

郭佑宁头一次将他不愿跟郭佳谈及的困境清晰地剖开,直白地摆在她面前,“要想维持现在的平衡,郭家不能没有作为,但也决不能偏帮某方。”

郭佑宁眸色深沉地看着郭佳,语气沉重低缓,“一旦这平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更多的猜疑,更大的灾祸。”

“更大的灾祸……”

郭佳咀嚼着这几个字,轻抬起眼来,“还会有比整个江山分崩离析,国不存,家不复,更大的灾祸吗?”

郭佑宁一怔,双眉一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郭佳定定地盯着疾言厉色的父亲,双手紧攥。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将所有的一切都倒出来!

吴放的背叛,郭家的倾覆,自己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以及在许相逢弄权下,最终走向毁灭,被西戎吞没的武安山河……

可她终是忍了下来。

“不可言说。”

当年之人曾如此告诫她。

所以她与晏清相谈,也从不曾实在地说过。

不过是话到,意止。

“您应该已经很久不曾收到南疆的消息了吧?”

郭佳沉下一口气,轻声问,“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郭佑宁一怔,探究地看着郭佳。

“采薇告诉我的。”

郭佳撇下眼,为郭佑宁添上茶,“您没下令要瞒着我,所以雁影那边来的消息,我都有让采薇去问。”

郭佑宁上下打量一眼郭佳,迟疑着接过茶杯,撇开眼将茶一饮而尽,双肩松弛下来,长叹一口气。

“您既然有意让我接手北疆的事,又为什么非得将我圈在羊城?”

郭佳目光沉沉,声音低缓有力,“您应该很清楚,现在温家皇室后继者危,武安势力必定重新洗牌。而温家若倒台,皇庭大权必然落在在京经营多年的许家手里!此时不与晏清联手除掉许家桩子,又更待何时?”

“正是因为南疆没有消息,所以才更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