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是穿公主(324)
张婶瞧着宁阳这淡定喝茶的架势,想来这三个丫头不如实把传的话儿说一遍她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于是便拧了身旁的丫头一把,斥道:“王妃的话没听见么!快说呀!”
三个丫头仍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宁阳却微微歪着脑袋看向总管刘阿,说道:“看来府上的规矩真给人忘得差不多了。刘总管,烦劳把规矩念来听听,给不长记性的人长长记性。”
刘阿躬身应了声“是”,这便扯了扯嗓子,面无表情地念道:“凡不听主子话的,杖责三十,或撵出府去,或卖入花街柳巷,全凭主子处置。”
刘阿声音尖细,吐字却是清晰,在静悄悄的屋里听着有些瘆人。三个丫头全惨白了脸色,头摇得更猛,哭求道:“王妃饶命!求王妃饶了奴婢们吧!”
“那你们是肯说,还是不肯说呢?”宁阳放下茶盏问道。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中间的丫头眼泪落得最凶,说道:“奴婢说!奴婢说!只求王妃开恩,不要把奴婢卖入青楼!”她往前爬了两步,说道,“奴婢今日在厨院儿里说、说……听说王爷遇刺时身中数十箭,尸身落在大漠埋在黄沙里,找到时已是面目全非了!如今王爷的尸身正在运回帝都的路上,也不知王妃见了能不能认得出来了……”
这丫头的话虽哽咽,说出来却叫屋里跪着的管事们都白了脸色,张婶更是面如土色。外头跪着的丫头小厮也抽了口气。那丫头却是一个头磕在地上,求道:“奴婢再也不敢嚼舌了!王妃饶了奴婢吧。”
宁阳端坐着,缓缓吸着气,这些日子她努力叫自己不去想诸葛端云的安危,她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却偏偏听到这些谣言……叫她如何不气?她努力叫自己平复下来,转头又看向刘阿,说道:“烦劳总管再念一念,府里造谣生事,祸及主子者,如何处置?”
刘阿仍是面无表情,说道:“亲王府的规矩,凡犯了嘴戒私自议论主子者,丫头小厮一律杖毙!管事的杖责五十,撵出府去!”
他这番话倒是唱着嗓子说的,声音传出老远,跪在近处的只觉得耳朵发疼,远处的却心里直跳。
三个丫头已经吓得身子抖如落叶,方才说话的丫头求道:“王妃饶命!这些话、这些话奴婢们也是听人说的呀!绝不是奴婢们造谣……”
“是么?”宁阳微微笑了笑,眯着眼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你三个只要跟我说说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我自会饶你们一命。”
三个丫头一听能活命,自是不敢不说,指着花厅外头说道:“回王妃,奴婢们是从针线房里赵二家的那里听来的。”
宁阳缓缓抬眼,花厅外头已经有护卫呼喝:“哪个是赵二家的!”
那赵二家的闻言身子一抖,顿时跌在地上,两个护卫上前拖着她就进了花厅摔在了地上。
赵二家的哭道:“禀王妃,奴婢、奴婢也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呀!”
“从何处听来的?”宁阳淡淡地问道,瞧不出一点儿生气来。
那赵二家的答:“从前院儿洒扫的小厮王溜子那儿!”
只听得外头又有护卫呼喝:“哪个是王溜子!”,不一会儿,王溜子也被提了进来。
接下来一个咬一个,一个供一个,呼喝声哭求声不绝,宁阳却缓缓垂了眼,慢慢地等。其实,她就是再生气也没打算要这些人的命,毕竟这样的事她还是做不来。但是她一定要查出这个背后散播此谣言的人来!
渐渐的,花厅里跪的人越来越多,几个管事都跪到了一旁,中间密密麻麻全是牵连出来的丫头小厮,整有七八十人,已经都跪到了外头。李氏身后的巧儿见着这架势,脸色越发惨白,暗暗拧着帕子咬着唇,却仍是止不住有些抖。当她看见那日散播闲话的一个丫头被披甲护卫提进来时,几乎没跌在地上。她瞪着眼,不去看那丫头,那丫头却一指头指过来,说道:“禀王妃,这话、这话是奴婢从竹院儿的巧儿姐姐那儿听来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
这话一出,李氏脸色煞白,花厅里的护卫已经一把上前把巧儿给提了出来,脚下一踢,巧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宁阳抬起眼来,却是看向李氏。李氏忙起身跪了说道:“妾身管教无方!恳请王妃降罪!”
宁阳却将眼神从李氏那里收了回来,说实话,这事跟竹院儿里有牵扯她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却见巧儿头磕在地上,说道:“回王妃!奴婢、奴婢也是听人说的!”
“听谁说的?”宁阳淡淡地问。巧儿却是心里惊恐,她心知这话是她自个儿编的,却也知绝不能承认,只是一时不知赖在谁身上好。正自犹疑间,抬眼见杏儿立在李氏的座椅后,笑得幸灾乐祸,这便把手往那处一指,说道:“奴婢是从杏儿那贱婢口中听来的!”
杏儿大惊,却也马上被押到了地上跪着,她面白如纸,却渐渐涨红,回头怒狠狠地盯着巧儿骂道:“你血口喷人!”
巧儿道:“这谣就是你造的,你当然不承认了!”杏儿闻言又惊又急,只吼道:“我没说!”言罢就要掐上巧儿。
“放肆!”小七一声怒喝,两旁护卫疾步上前将两人各押一旁。宁阳坐着不动,却是看向巧儿,缓缓问道:“你怎知这谣就是她造的?”巧儿一愣,一时不能言,宁阳却接着道:“旁人上来都是一下便能指出从谁那里听来的,唯独你细思了一会儿,还咬定是杏儿造的谣。我问你,即便你真是从杏儿那儿听来的,就怎知她不是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为何一口咬定是她造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