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天下(1040)+番外
苏澄似有不满的睨他一眼,到底只道,“那也得等我吃完再说。”
杜川一笑,先去准备了。
此时,城南郊外。
很闲的小薯仔,正在跟人比试。
比试谁能在雪地里,坐得更久。
这样脑残的题目当然不是小薯仔想的,而是对面那对双胞胎兄弟想的。象小薯仔昨天出的考题就有难度多了,限定时间内,看谁能弄到一根屋檐下最大的冰柱。
只是很可惜,他的题虽精妙,却输了。
因为他虽然找到了一根最大的冰柱,却不小心在爬上人家屋顶敲打时,把人家屋顶踩了个洞。
君子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所以小薯仔毅然找人家家主赔礼道歉了。本想赔钱了事,没想到那家的老奶奶不要钱,非要他再上去把瓦修好。
这样一来,他就超过了规定时间。自然输了。
所以今天,才轮到这对脑残兄弟作主。
这对叫陈一陈二的兄弟听说是大漠上来的,人生得丑,还爱做怪。
以为披个破毯子就很帅吗,他们懂不懂什么叫审美?能不能入乡随俗的,换身体统些的衣裳?
不过看不惯归看不惯,小薯仔也承认,这两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尤其擅长近身摔跤,应该受过高人指点。
不过他们能在这十来天的比试中“侥幸”赢过小薯仔几场,小薯仔绝不承认是自己实力不够。而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人。
而自己,只有一个。
当然,他也是有兄弟的,所以他不拿这个来当借口,他要赢。就要赢得他们心服口服。
小薯仔一面坐在那儿打坐,一面目光坚定的遥视远方。
他是天将降大任的大梁朝优雅典范,不要跟这些荒山野岭来的猴子比。
等这对兄弟最终折服在自己的才华之下,将会是自己未来人生中一个虽然很小,但值得一提的小事。
而对面的陈家兄弟,也在用他看得见,却破译不了的眼波交流。
弟。再这么坐下去,会冻病的吧?
输人不输阵。哥,你起来吧。娘说过,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我跟他比就好了。
那还是你起来吧,我比你大。
我比你小。回头赢了这小子,他才不会有话说。
算了,那还是一起吧。不过,弟,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个外甥脑子好象有点问题。
岂止有点问题,是非常大的问题。你说,他娘跟咱们也算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你看他每回盯着我们衣裳的眼神,象饿狼似的,他要是真那么喜欢就说啊,说了我们就送他一套呗。
或者,他是比较害羞?打算赢过我们一场再管我们要?唔……要不我们认输算了,毕竟是晚辈,我们身为长辈的,总要给个见面礼的。
那……等等,那是什么?
路上走来一队风尘仆仆的马车,当中一辆停了下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跳了下来,似要尿尿。
侍女好笑的示意他在路边解决就可以,偏那孩子似是怕丑,一转眼,看见他们三人藏身的小山包,快步跑了过来。
因为天冷,他穿得极多,圆滚滚的跟只大毛球似的。只那张小脸露了出来,带着稚拙的憨气,很是可爱。
咦,这是要当着他们的面掏小鸟了吗?那可不能再比下去了。万一给童子尿沾上,多丢脸啊。
“倒霉!”
突然,在那对双生子正要宣告失败时,薯仔突然从雪地上跳了起来,“算我输了,昨日再战。”
他想跑,但在雪地里坐得久了,腿已经麻了,又摔了下去。
可这孩子很是顽强,就算这样,还咬着牙,一瘸一拐的从小山坡的另一边连滚带爬的跑了。
这边的动静引起车队的注视了,看帘子一掀,有个长相颇为熟悉的妇人露出脸来,双胞胎也慌了。
“快走!”
要这样相会,实在是太丢脸了。
当欧阳康赶上来的时候,就见三个孩子先后跑开的背影。问儿子怎么回事,小芋头叉开五指,大大摊开两只小手,他不知道啊。
“那你尿了没有?”
没有,被吓忘了。
欧阳康替儿子脱下外裤,替他挡着,等他嘘嘘完毕,牵着儿子回了马车。
说起方才之事,都莫名其妙得很。
不过小孩子嘛,总喜欢玩些大人想不明白的,算了,他们也不纠结了,赶紧回家要紧。
苏澄才发现小薯仔悄没声息的摸回来了,就听说徒弟一家子到了。
三年不见,再度相会,总是让人又高兴又唏嘘。
只等小芋头扒开厚重外衣,苏澄才瞧出不对劲来,“这孩子你们怎么养的。怎么除了张脸,瘦成这样?”
欧阳康和念福对视一眼,俱自无言。
西南这几年又是雪灾,又是洪水。当地大大小小都不知爆发了多少场时疫,就连他们自己,也病了好几场,更何况是小孩子?
而且那边条件艰苦,比不起京城采买鱼肉补品方便,小芋头这还是入秋后长了点子小膘,要是夏天那会子,两口子给儿子洗一回澡都得难过半天。
他们虽不肯说,可苏澄睨他们两眼,哪有不明白的?
“当年要是小芋头养在我跟前时。给他泡一年药澡就好了。算了,让人请太医来,给芋头好生开几副药膳调理调理,否则这么点小,伤了根骨就不好了。”
正说着话。换好衣服,洗漱一新的小薯仔出来见人了。
“欧阳山拜见爹娘,给爹娘请安。”
念福见到儿子,原本是想揽到怀里,好生瞧瞧,没想到进来的少年却是这样老气横秋的跟她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