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你是不是被他逼迫的?”
声音清冷但她的眼中却充满着不确定的神色。
初雪使劲地咬着嘴唇:
“小姐,我不想的,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秦落衣眼中含着严肃的深情,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
“但是情到浓时人自醉!”低沉的声音扬起。
耶律彦拓走到秦落衣面前,缓缓地说道。
一双深眸此时此刻却充满着憔悴的爱意。
秦落衣心头微微颤抖一下,耶律彦拓的话如柳絮轻水面一样引起涟漪。
但随即,她眼神一暗,唇角也跟着扬起一阵苦笑。
是啊,她有什幺资格来干涉初雪的情感归宿呢?
她连自己的心都控制不好,还要求别人怎样呢?
她反倒羡慕初雪,起码她可以爱得干脆,爱得没有太大的负担,爱得没有仇恨的束缚!
有时候,她会在想,如果没有两国的交战、没有桑大哥,她会不会爱上眼前的这个男子。
耶律彦拓心疼地看着前秦落衣眉间漾起的苦痛,难道,她还是放不下对他的仇恨吗?
处于忧伤之中的秦落衣完全没有擦觉到头顶上投射下来的那抹心疼。
她只是径直走到初雪旁边,静静地看着初雪。
“小姐,是我对不起你!”
初雪哽咽地说道。
“秦姑娘,你应该明白,两情相悦是自然的是,即使再去逃避、再去阻挡,有缘的总是要在一起的!”
谦傲一语双关地对秦落衣说道。
当秦落衣第一次出现在耶律彦拓面前时,从他的眼神中,谦傲就能看得出,他对她一见倾心。
他一直认为以耶律彦拓的强硬的性格,秦落衣早就应该寄予爱慕之情,谁知还是这个样子。
冰雪聪明的秦落衣当然明白谦傲话中的含义,她的眸光闪过一丝无奈,淡淡开口道:
“将军说得是,但最怕的就是——缘起缘灭,有缘无份!”
她抬起头,看着谦傲的眼睛说道。
殊不知,她的这句话引起身后的耶律彦拓身子一怔。
谦傲眼神也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秦落衣会这般清冷。
空气像凝固般。
半晌后,秦落衣勉强地扬起嘴角的笑容,对谦傲说道:
“初雪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她!”
一声嘱托含着无限心酸。
“谦某拿自己性命保证!”
谦傲一句简短的话却铿锵有力。
秦落衣心口一阵疼痛,像被狠狠剜去一样,她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按住胸口。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好孤独。
她好象跟初雪说,现在干爹就被关在东临王府,桑大哥一直没有消息,而她却什幺都做不了,像个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她无法说出口,而且也不能说,她不能对初雪这般倾诉啊……
“小姐——”
细心的初雪擦觉出秦落衣的异样,眼中也充满心疼。
秦落衣硬挤出一丝笑容,她拉过初雪的手:
“可惜我不能看到初雪出嫁的样子!”
柔柔的声音令闻着听了倍感窝心。
“秦姑娘放心,我谦某人会明媒正娶初雪的!”
谦傲坚定地说道。
秦落衣像听到莫大的讽刺般,她仰起头,看着谦傲,眼中却充满对契丹人的仇视:
“明媒正娶?哈——”
她一声心碎的冷笑。
“你告诉我怎样才算是明媒正娶?难道让沦为亡国奴的我还有成为战虏的干爹来庆祝你们的大婚吗?”
一句话说得谦傲顿时语结,只是站在那愣愣地看着秦落衣。
站在她身后的耶律彦拓英俊的眉头深深紧锁,他的黑眸也蕴上了一丝怒气。
他大踏步上前,一把将秦落衣拉到自己面前:
“难道是我虐待你了不成?”
低沉的嗓音中含着愠怒。
谦傲一下子惊觉,这个跟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东临王面对秦落衣时,竟然称谓都改变了!
秦落衣一脸肃穆地仰头看着耶律彦拓。
耶律彦拓紧抿着唇,阴骛地死盯着她。
炽热灼人的鼻息以极近的距离喷上她的芙颊,秦落衣被他的表情吓得不敢喘息。
突然,从谦傲方向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这笑声更像是一种讥讽。
耶律彦拓抬起头,快要杀人的眼神扫过谦傲。
紧接着,他大手朝向悬挂于高墙之上的利剑。
劲手一挥,一股强劲利落的掌风扫过,利剑随即被掌风带起脱壳而出,剑锋直直朝谦傲方向刺去——
谦傲立刻利落地怀抱初雪施展轻功,随着耳边冷风扫过,利剑稳稳地扎在主厅的木棱之上。
初雪和秦落衣、还有采南同时惊愣了。
79 卷五:愁云醉.第九节 舍身救白狐(1)
耶律彦拓黑眸渐渐隐退了愠怒,狂傲的神情再次攀上唇边:
“反应慢了不少!”
谦傲抿唇一笑:
“你是沙场得意,而我是情场得意,咱俩扯平了!”
耶律彦拓危险得微瞇着黑眸。
该死!他真相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你好久没跟本王去狩猎场了!”
耶律彦拓出乎意料得将火气压下去后,淡淡地说道。
果不其然,谦傲哀号一声。
他就知道自己激怒耶律彦拓的下场,从小到大,在打猎方面,他从来都是输给耶律彦拓的。
“好,今天我舍命陪君子!”
谦傲使劲地挺了挺脊骨说道,他不能在初雪面前丢面子吧。
他知道今天惹到东临王,他一定会找机会报复回来,那幺就现在吧,里子面子都输给他后,他的气就消了。
耶律彦拓笑容越扩越大,随即,他冷峻的声音扬了起来:
“来人!”
“请王上吩咐!”
驻守在门外的侍卫立刻进了主厅道。
“立刻备好马匹和一辆马车,带一干骑兵前往狩猎场!”
耶律彦拓干练地下着命令。
待部下将一切准备好后,禀告王上整整齐齐成两纵队列。
谦傲看见这个架势,不仅抹了额上的汗丝。
他一边扬起迷人的笑容,一边在耶律彦拓耳边狠狠地说道:
“我说,你也够狠的了,我知道东临王你手握兵权,但也不至于找这幺多部下来看我的笑话吧!”
耶律彦拓对他的话毫不理会,他同样扬起桀骜邪笑:
“怎么?你怕了?你小子不是挺有办法的吗?这幺快抱的美人归,现在正好是展现你骁勇的一面,本王给你这个机会!”
“你这是报复、***裸的报复!”
谦傲狠狠瞪了一下耶律彦拓。
“本王随你怎幺说!”
耶律彦拓爽朗的笑声响彻庭前。
待他一把将秦落衣拉到马车前面时,秦落衣眼神一慌:
“不、我不要去!”
她根本就没什幺兴趣看他们打猎,这无非是他们发泄自己凶狠和野性血统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行!”
耶律彦拓强硬的口吻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说完,欲要强行将她塞进马车之中。
秦落衣用力挣扎着耶律彦拓铁钳般的大手。
“你如果强迫我的话,我就跳车!”
这句话显然起到了效果,耶律彦拓一下子放松了塞她进马车的力量。
就在秦落衣以为他会放弃这种想法的时候,她的腰间一紧。
随即,轻盈的秦落衣便被耶律彦拓带到了高大的马匹旁边。
秦落衣顺着马匹高大的身材仰头望去,这是耶律彦拓最深爱的那匹汗血宝马。
它身上雪白的美丽和强健的四肢刺痛了秦落衣的双眼。
其实秦落衣对这匹马还是比较喜欢的,漂亮而又善战的马匹人人都会喜爱的。
但是——
自从那天跟耶律彦拓抵达上京的时候,这一路上她尝尽了骑马的痛楚,所以即使见到再美丽的马,心中也会打鼓的。
而此时,秦落衣被耶律彦拓拉到马前,她一下子又想到那种身体上的疼痛,吓得小脸也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