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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何求(出书版)(116)

作者: 兰思思 阅读记录

听说晓颖走了,晓宇一时没摸着头脑,有点结结巴巴地反问:“你说我姐走了是什么意思?她能上哪儿去?”

沈均诚精疲力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

“她在跟你开玩笑?玩躲猫猫的游戏?”晓宇胡乱猜测着,但很快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念头很荒诞,晓颖从来都是个懂得分寸的女孩。

“她能上哪儿去呀?”晓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她没有打过电话给你?”沈均诚转过脸来审视着他,其实从晓宇莫名其妙的表情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没有!”晓宇果然连甩了几下头后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如果她打给我,我当然劝她别走啦!唉,真是的,我这刚把自己的麻烦解决,好容易可以重新出来混了,她又出事了!可这,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沈均诚的眼神一虚,倏地将目光转向别处,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爸爸找过她……”

晓宇盯着他的眼眸不动,里面却是了然的神情。

“对不起,晓宇,”沈均诚垂着头,“我……又让你姐姐受委屈了。”

“你们……唉!”晓宇出人意料地没有翻脸,大约从沈均诚颓废的容颜中也明白他的无能为力。片刻之后,他才耸了耸肩道:“可我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不如这样,我给郭嘉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沈均诚打断他,“我已经打过了,郭嘉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连她同事都逐个问过一遍了,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晓颖走的时候,没通知任何人。”

他早就知道,晓颖如果真的要离开自己,一定不会向任何他能找到的人透露行踪,但晓宇是她弟弟,他怎么也得来碰碰运气。然而,他终究只能失望了。

韩晓颖,你的心为什么这样狠?他只能在心里苦涩而哀怨地反复咀嚼这句话。

这回晓宇终于真切地意识到事态严重了,“沈哥,那,你说咱们要不要报警?”

沈均诚苦笑两声,“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报就报吧,可我不认为有用,她……是存心要躲着我。”

“那怎么办?”晓宇挠挠头皮,显得很头痛。

“算了,我自己再想想办法吧。”沈均诚把手上的半截烟蒂扔掉,站起身来。

“沈哥,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呢?”晓宇也赶忙起身,关切地问了句,“我先带你去吃饭吧,我们边吃边商量,你看怎么样?”

沈均诚背对着他摇了摇头,“我走了,过两天会去H市找找看,说不定她去了那儿……”

他无奈地笑了笑,尽管希望渺茫,他还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如果她给你打电话,一定记得通知我!”

“……哎,好,沈哥你自己要小心啊!”

晓宇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恍如梦中,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信邪地拨了晓颖的号码,结果也是关机状态。

“搞什么!”

他嘟哝了一声,正待返身进去,想了想,犹不甘心,于是又拨了另一个号码,这次通了。

“姐,他来找过我了。”晓宇的语气里流露出苦恼,“真的非这样不可吗?我觉得沈哥很可怜。”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晓颖的声音才慢慢传过来,“晓宇,不要告诉任何人你能找到我……包括郭嘉。”

晓宇朝天翻了个白眼,定定神,“你和沈哥真的一点可能性也没有了?”

“……”

“或许,等沈哥他们家折腾完了,你和他不就……”

晓颖语带凄然地打断他道:“晓宇,我不会跟自己的幸福开玩笑。”

晓宇默然了。

“好吧。”他轻轻叹了口气,“只要你将来不后悔就成。”

第76章 第十八章(3)

两天后,沈均诚一无所获地从H市回来,内心却充满了更深的绝望。

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十分愚蠢,即使晓颖真的去了H市,他又该去哪里找她?

诺大的城市,人海茫茫,没有一点目标和援助,要找一个存心躲起来的人简直等同于大海捞针。

他把H市的房子和工作都退了,外籍高管竭力挽留,可对于沈均诚来说,独自留在那座孤城里已经毫无意义。

回来后,沈均诚终日缩在晓颖的那间租房里,房东曾来讨要过钥匙,沈均诚给了她一笔钱,要顺延一个月,房东暂时还没找到新的房客,自然没有二话就同意了。

短租的租金比长租高出不少,沈均诚对此没有异议,倒是房东多嘴问了他一句,“沈先生,你是一个月后搬呢还是可能会继续顺延,如果还要顺延的话,不如现在多签几个月,我可以把房租给你再降下来一些。”

“不用了,谢谢。”沈均诚直截了当回拒她,此刻的他对于未来,根本无法做任何适当的考虑,只要一想起来就钻心地疼痛,因为他期许的未来并非在此地。

他的生活潦倒到完全失去了规律,没有家,没有工作,没有期盼,望着镜中了无生气胡子拉茬的脸,他觉得自己和一具行尸走肉根本没什么区别。

又是新的一天来临,但对他而言,那是别人的崭新,他的时间已经停滞在过去。

睡到日上三竿,沈均诚才从床上慢慢地爬起来,他没有洗漱,直接走进阳台,在小矮凳上坐下,从烟盒中抽出一根烟,啪地点上,如饥似渴地抽了起来,脚下早已堆了如小山似的一堆烟蒂,这两日,他几乎是在以烟为食。

他本有满腔的愤怒,凭借着这股愤怒,他要把天与地都搅一个遍!然而,等他搅完了,才发现一切都没有改变,晓颖没有回来,父母也依然在原来的轨迹上生活,只有他自己,落得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