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妃倾城/魅妃——恨倾城(181)
熟悉!他们……何止是熟悉而已!
“仅仅是熟悉吗?”纤纭心痛如绞,无论怎样亦不可忽略过曾经的缠绵与火热。
欧阳夙转过身,似乎这样便可以逃过她逼视的目光,纵然这暗示漆黑,可无端的,她晶亮的雪眸好似珍珠琉璃,澈亮儿明透。
纤纭趋步上前,环住他的腰间,伏在他坚实的背上,泪透衣背:“欧阳夙,我才是你爱的人,你有感觉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可否认,脑海中有画面瞬间掠过。
欧阳夙心中一颤,仿佛,这个拥抱,这拥抱着自己的场景,曾经……有过!
记忆仿佛在脑海中涌动,努力拼凑,可是,终究只是支离破碎的残片……
他轻轻触碰她拥着自己的手,一点点掰开,无比艰难,他转身,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纤纭僵然立在当地,胸口袭来的寒意汹涌,令她不可隐忍的剧烈咳嗽,欧阳夙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身子:“你怎么了?”
抚在柔弱背脊的手温暖异常,纤纭止住咳嗽,却止不住落下的眼泪,她抬眸看他,欧阳夙蹙眉道:“也是因为寒毒吗。”
纤纭不语,只是看着他,似乎这黑暗中模糊的轮廓,顷刻间便要灰飞烟灭,犹若那每每惊醒的残梦!
欧阳夙令她靠在墙壁上坐好,平声问:“你究竟为何中毒?”
为何中毒?纤纭泪意更剧,深深刺入心间的痛,几乎撕碎了她残存的意志,她周身虚软,却深切的望着他:“为了……我此生唯一爱着的人……守住清白之身!”
欧阳夙脑海瞬间清明,那个瞬间,记忆的光芒似乎穿透层层黑暗!
手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欧阳夙向后微微退步,一句话,倏然自记忆的深处,涌上脑海——欧阳夙,我只为你而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望着眼前模糊的绝美轮廓,心中百转千回、滋味丛生,难道……难道说这句话的人……竟会是眼前这个女子吗?这色可倾城,姿容绝世的大瀛淑妃?
不,不会的!
芊雪说过,她是大瀛皇帝最爱的女人,是后宫中最是隆宠的绝色妖妃!
她,若真真是说那句话的人,又怎么会嫁入皇宫,成为皇帝的女人?!
记忆的吻合,也许……只是个巧合!
见他怔忪,纤纭淡淡苦笑:“那个男人,如今已经不记得我,在……另一个女人身边!”
欧阳夙踉跄后退,她字字紧逼的袭来,令他措手不及!
不会的,不会的,芊雪不会骗他,他醒来时,分明看见芊雪憔悴的容颜,红肿的泪眼,她一身白衣,便亦如自己昏迷时,梦中的女子一般!
可是为什么……他每次面对这个女人,总会有莫名所以的酸楚与疼惜,他不忍见她落泪,不忍见她望着自己时,情意缱绻,却悲伤欲绝的眼神?!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欲雪,乃敢与君绝!”
女子的声音细弱悲凄,直击欧阳夙心底,又是这首诗,又是这首在御花园念了一半的诗!
正是因为这首诗,才令他心内忐忑不安,反复萦绕在耳际,他才会去水芙宫,才想要去找她问个清楚!
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欲雪,乃敢与君绝!
乃敢与君绝!
乃敢与君绝!
二十五 诉衷情(3)
……
声声句句、字字如泣!
欧阳夙望着她,努力想要看清她的脸,她的影响却在记忆中渐渐清晰!
纤纭见他僵住,连忙迎身上前,抓紧他的衣袖:“欧阳夙,你可记得大漠之上,风沙之中……”
大漠……风沙……
欧阳夙按紧额头,依稀是在梦里,确曾有大漠狂沙舞乱回忆!
可是……
“大哥,不要负我!不然……我宁愿死在你的面前,要你永远记得我!”
芊雪的脸,豁然掠过脑海,欧阳夙一惊,将一切拼凑的记忆再度打成碎片!
他急促的喘息,额上汗水淋漓,转眸望在纤纭的脸上,终究默然垂首:“对不起,淑妃娘娘……”
纤纭的手缓缓滑落,泪水凝结,心痛得麻木,仿佛已没有了泪!
她一声抽泣,欧阳夙正欲开口,却听石门的声音沉沉响起,整片火光涌进暗室中,豁然,黑暗的石屋,顿时亮如白昼!
门外走进两名女子,黑衣裹身,墨发披展,黑纱覆住脸颊,只露一双明亮凤眼。
欧阳夙将纤纭让在身后,举剑对向身前两人,两名女子却目色无光,向两侧闪去,只见门外缓缓踱出一人,亦是一身绫绸黑纱,黑色绸裙犹如夜色,裙上有如星珠玉纤绣闪烁,此女子目光森然阴冷,覆在面上的黑绸随着她阴森的声音微微拂动。
“沐纤纭,你也有今天吗?!”刻意沉哑的声音极为陌生,纤纭细细打量她,只见她挺直的身子未见得多么纤柔娇细,却也是浮凸风流。
纤纭淡淡一笑,竟拂开身前的欧阳夙,走到他的身前,面对着眼前凌人傲气的女子,适才的泪眼迷蒙,瞬时变作幽冷冰潭,冷声道:“漠芙公主,不!如今该说是容妃妹妹,却不知将纤纭掳劫至此有何贵干?”
那女子猛地转身,不可置信的眼神凝在纤纭脸上,阴冷双眸露出惊光束束,纤纭却淡然一笑,悠然道:“容妃妹妹用心不可谓不深,只是……形容可掩,声音可装,却忘记了你身上独有的楚诏国异域冷香,呵,想这大瀛朝中,除了容妃,该不会有人再用这种香料,却不知容妃妹妹有什么话不好说,非要叫姐姐来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