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帝的伺寝女婢:替罪禁妃(133)
柳吟怔怔望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紧锁着她微微慌恐的眸子:“杀人的手段啊。你杀过人吗?你知道一个人七孔流血是怎么恐怖的模样?你知道呼吸慢慢变弱,直到再也呼不进气的感觉吗?”
见柳吟面色微微苍白,我心里再度叹息。
夜色很静,静得让人心慌。
白雪覆盖着地面,使得没有月光的夜晚也亮昼如日。
披着外衣来到院中,却见刘幕负手而立,抬头望着夜空出神。
一身的黑衣,身形傲然挺拔,在白雪的印衬下,只觉遗世而立,以往,在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薄凉,一份孤寂,如今,只是沉默。
他的气息似乎又变了。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转过身,静静的望着我,黑眸深邃中透着点点的温暖,嘴角扬着一个极小的弧度,似微笑。
“教主。”我轻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你呢?”他问。
“睡不着。在想你身上的反噬。”这是我最担忧的。
他的目光更柔:“只要你在我身边,它就不会再出现。”
想起那晚的缠绵,我略微有些不自在。
“想看风景吗?”
“风景?”
我指指山顶,那儿常年积雪,更是有浓雾缭绕,会有什么风景?
他朝我伸出手:“来。”
这双手指节修长,不管怎么看都极为漂亮,以往在宫里,他每次练了功回来,我都要给这双手敷上一些药,不使得它结茧,可现在,全是结茧。
略微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将手放了进去。
一路步行,越往山上走,越是看不清路。
到深处时,浓雾已使得他的面目也模糊,只有相握的手传来陈陈热度才确定他是在我身边的。
就在我有些担忧之时,他轻道:“别担心,一切交给我。”
我轻嗯了声。
对他,并没有全然的信任,苦笑,似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的信任过,甚至不知道自己爱他什么,当发觉爱时,已经起起落落,更是伤得很深很深。
一声惊呼,他突然一使力,拦腰抱起了我。
耳边风声呼呼,我几乎睁不开眼,只好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
“睁开眼吧。”不知过了多久,他温和的声音传来。
睁开眼时,看到的是浩瀚苍穹,是茫茫云海,天空的黑,云海的白,广阔无边。
心境为之一颤,我心日月,朗朗乾坤,突然豁达了。
自然之美,是雄壮而武威,是纤柔而婉约,那是一种无法表述的感受。
只觉在天地之是,不管任何的烦心事,都能瞬间化为虚无。
“很美,很美。”二个字并不能表达我此刻的感觉。
“是啊,很美。”他的声音越发柔和:“前尘旧事,在这里如浮尘,我已然将它们统统放下,然后再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面对他精美的轮廓,宇宙之下,他俊美而飘逸,眼底不再是看不懂的冰冷,面部神情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漠,而是温润的,柔和的,包容的。
“是啊,人生没有几次能重来。我们要认真对待的不是过去,而是以后。为了明白这个道理,我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可上苍毕竟没有薄待我。”他望向我,眼底是感激,是庆幸,也是爱恋,是深情:“你说,我一直心心相系的那个人,会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轻轻搂过我:“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等她回答。”
从山下回来时,已是深夜。
手上似乎还有他的温度,脑海里想的是他温柔的表情,还有那些话。
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会吗?
如果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有捅破?
这二年来,他变了不少,犹其是从少室山回来,他的改变显而易见。
是我改变了他吗?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
能确定的是,那时我的心里很放松,不再是紧张,不再是害怕会受到伤害。
“我就这么容易让人忽视?”巫臣华禹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
抬头,竟见他坐在我屋内,一手支着下鄂靠在桌上,目光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你怎么会在我屋里?”我一怔:“什么时候来的?”
“早来了。你进来也有一柱香的时间了,却没发现我。是和他在一起?”他垂下眸子,声音有些紧崩。
我撇开话题:“找我有事吗?”
“一个月之内不要离开这个院子,雾山已经很危险。”他道。
“危险?什么危险?”我一愣。
“大批武林人士进了雾山,虽然一时还找不到这儿,但以防万一,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们不是进不来的吗?”不是说几百年来,无数英雄豪杰都想一探魔教,结果是有去无回?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就能进来了。
“几百年积累的经验,多多少少能将雾山摸透些,再加上这次有朝廷的相助,自然不一样。”
“朝廷的相助?是,是皇上要围剿魔教吗?”心中一惊。
“不是,是皇帝要见教主,但教主却避而不见,因此,才变得如此。”巫臣华禹望着我,苦笑说:“这二年来,刘荣一直想见到教主,恐怕他也是想确定你是否还活着。”
二年了,他对我的执着依然如此吗?
下意识的,二手紧缠在一起。
“你怕他?”巫臣华禹突问。
“夜深了,我想睡了。”是啊,我怕刘幕,也怕刘荣,不知从何时起,对他们二兄弟产生了一种恐惧,想起他们,不由得就会紧张,会害怕。特别是在政儿没后,这样的情绪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