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做帝妃(出书版)(16)
小如一直以为我与莲姑姑非亲沾故。
忍痛起身,根本直不起身子,只能躬身走路,小走二步就痛得我啮牙了。
平缓气息,我勉强直起身子,额上已冷汗流离。
虽痛,至少走得挺直,有尊言。
我抬头,春风徐徐,不远处,骄阳将明黄的琉璃瓦直射得噌亮噌亮,看花了人的眼晴。我不
禁用手挡住这刺眼的光芒。
第七章 疼痛的心5
“看来是个倔强的丫头呢,你说呢?棠公公。”很轻柔的声音,像春风轻抚过,如果剔除话中的轻挑,这样的声音只怕能醉倒人吧。
这声音?我心里的弦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下,猛然抬头。
绿荫之下,那个男人一袭白杉胜雪,双手抱胸于前,修长身子斜靠于树身中,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慵懒笑弧。
那般的随心洒意
他的身边,棠煜恭敬而立,千年不化的冰容看不出思绪。
他们二人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叫人移不开视线。
脸忽然变得滚烫滚烫的,被打的伤口明明痛不可挡,但在这个男人,当朝的尚书大人景临面前,除了觉得全身滚烫之下,伤口的痛竟然能忍下了。
我慌忙低头,双手一时不知道该放哪儿好,心里念的不是被打的恨,而是这一身的脏污,又被打又被推落在地,弄得满身泥污,余光瞥见额际还散落着鬓发。
好,好难堪啊。
“给。”他突然走了过来,修长白晰的手中拿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白瓶递到我面前,声音温柔:“将这个涂在伤口处,不出一个时辰,疼痛便会消失,一天之后,伤口即会好转。”
陌生的情绪在我胸口翻转,我不知道胸口是怎么了,只觉在他温柔含笑的注视之下,别说说话,就连动一下也觉得极为困难。
此时的我,只怕耳根子也红了。
他一声轻笑,将瓶子塞入我手,随手将我额头的乱发塞至耳后,动作轻柔,似饱含无限深情。
就在我无措到不知该怎么办时,棠煜冰冷的声音将这个局面打破:“景临大人,您再不走,只怕皇后娘娘又要生气了。”
“知道了。”他一笑,低头俯至我耳畔,轻声说:“别忘了,一天只擦一次即可,睡前是擦药的最佳时机。”
这样的亲密吓得我后退了一大步,心动得极为剧烈,像是要跳出来般。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回复过来的我不禁沮丧不已。
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能再这般的轻随。
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别说矜持,就连掩饰也没有,随意让他胡弄。
这已是第二次了。
真是,真是好懊恼啊。
绝不能再有下次了,不能。
话虽如此说,可目光却又情不自禁的朝景临离去的望去,这一望,浑身的热度像是被烧了一盆冰水,冷了个彻底。
圆门下,棠煜站着,蓝杉衣摆轻飘,一双星目冷如寒潭直直盯着我。
看不透他目光下的意思,只觉让我如刺在背。
他为什么这般看我?
我朝他微笑示礼,只是笑得有点儿僵硬。
他冷然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暗自寻思,却不得解。
一陈微风吹过,被打处的痛又直击四肢百骇,低头见到手中白瓶,我不禁呆了呆,这才忍痛朝自个的小偏厢走去。
只因多穿了件衣裳,所以这二十大板还不至于让我皮肉绽开,伤经痛骨是难免的。在床上躺了近四天后,终于能自如下地了。
这还得归功于景临给我的药,能有如此神效,这药怕是价值不菲,我一直极省的在用,不过再怎么省着用,就那么点小的东西,四天也见瓶底了。
打开窗门,阳光倾泻而出,我伸伸腰,只觉精神大好,余光瞅见手中的小白瓶在阳光下散发着一种极为特别的光芒,很是好看,灵光一动,从桌上的竹篮中抽出一根自接的红绳,将头系在瓶腰上,别在腰侧。
望着这小小的白瓶,情不自禁的,我的脸又红了。
第八章 贴身侍女1
进了茶房,就见小如正从各式官瓷中挑着茶叶,横瞅了我眼,没有理会。
对于她的冷淡,我只温笑之,开始清扫官瓷四周的薄灰。
他人的冷淡,欺弱,对于像我这样的宫女来说,只能适应。
一会,她突然抬头望着我,以一惯老气横秋的声音道:“看来,你还挺懂宫里的规矩,就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了,不过,日子还长着呢。”
我一时没弄明白她话中的言外之音,“你在说什么?”
小如轻哼一声:“这都听不出来?装的吧。”说完,端起茶水就出了门。
我半天才醒悟,莫非小如所说是指给皇后泡茶之事?不禁苦笑,若擅自泡上新茶邀功,只怕小如要拿我当对敌了,好意去叫她,还无顾被打,竟又被猜忌。
我不禁闷呆了好一会,就连素姑姑进来都没发觉,回过神就见姑姑若有所思的望着我。
“姑姑,您什么时候来的?”我吓了一跳。
“有些时候了,就连方才小如所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姑姑笑了笑,向来平淡的目光中多了丝亲切:“伤口还疼吗?”
看来姑姑是知道我被杖打之事了,我点点头,“现在好多了。”
“受小如欺负了吧?”
“没有。她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欺负得了我呢?”我给姑姑泡了杯茶。
“孩子?小如一生下来就被送进了宫当宫女,在宫里除了你我还没听见过有人称她是个孩子 。”姑姑轻轻一笑,笑得有点复杂,我看不透,隐约的又似乎有点儿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