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连高宁雪和东方瑞在哪儿都不知道。
吴蔚的心沉了下去,脸色也肉眼可见变得难看起来。
“公子,公子?”
吴蔚回过神来,就看到芦荟近在迟尺的脸,这人走路是全然没有声音的!
吴蔚脚下一个趔趄,便向后仰倒。
在芦荟凑近吴蔚的之时,小梅就已经动了,见吴蔚向后倒去,小梅一个箭步上前,可芦荟的速度却比小梅更快,芦荟勾住了吴蔚的腰带,轻轻向前一拉,便稳住了吴蔚的身形。
小梅的手停在半空,扶了个空。
小梅心头一沉,脸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关切地看着吴蔚,问道:“公子,你不要紧吧?”
芦荟则是告罪道:“公子恕罪。”
吴蔚叹了一声,直接坐到了炕上,虚弱道:“不怪你,是我实在是太饿了,一整天都没吃饭,有些头晕。”
芦荟立刻温柔地说道:“那我先去看看咱们还剩下些什么食材,给公子做一碗出来垫垫肚子,等到张嵩和张阳买了补给回来,再给公子做顿好的。”
“好,谢谢你。”
芦荟闻言,浅浅一笑,道:“这都是我分内之事,公子先歇歇。”
“嗯。”
……
芦荟转身离去,小梅这才上前来扶住了吴蔚,见吴蔚脸色苍白,不似装的,关切地问道:“公子,要不要请郎中来给你看看?这行馆内应该是配备了郎中的。”
吴蔚摇了摇头,凑到小梅的耳畔,低声道:“我们讲话,芦荟听得到吗?”
小梅往窗子外面看了一眼,芦荟已经进了正对面的厨房,中间隔了一整个院子,是不可能听到的。
“我们小声些,她听不见的。”
吴蔚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小梅,你打得过芦荟吗?”
小梅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良久才轻声回道:“没有一点儿把握。”
“怎么会?你们比试过?还是从前认识?”吴蔚惊诧不已,小梅的身手吴蔚是知道的,几个壮汉也近不了她的身。
“就在刚刚,已经较量过了,奴婢没能从她手上抢到公子,若是芦荟对公子有歹心,刚才公子就已经死了,而奴婢的护卫使命……也失败了。”
“刚刚?就是扶我的那一下?”
小梅满脸愧色,答道:“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动作,适才奴婢是用了全力的。若是芦荟那一下不是拉扯公子,而是一刀刺穿公子的心窝,奴婢……”
吴蔚的脸色更不好了。
眼下吴蔚唯一的仪仗,就是小梅。
吴蔚定定注视着小梅的眼睛,问道:“小梅,我能相信你吗?”
小梅点头。
“很惭愧,虽然我一点儿证据也没有,但是我觉得……芦荟是一位顶级杀手。你比我更了解宜王,你说……他为什么派一个杀手来保护我?”
小梅的脸色变了几变,说道:“公子,奴婢只能保证平安带公子回到泰州,旁的……奴婢即便有心,也做不到。奴婢还是要劝公子一句,宜王殿下想做的事情,不是公子能阻止的了的,我们早晚都要回泰州,翠微姑娘还在等着公子呢。不管公子您察觉到了什么,只管做好殿下交代给你的事情,旁的哪怕看见了,也装看不见才好。”小梅与吴蔚相处了这么久,深知吴蔚的脾气秉性,她知道像吴蔚这样的人,让她见死不救,或者看着旁人作恶,是在挑战她的底线。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的多了,就好了呀。
……
吴蔚沉默着,她知道小梅说的是对的,宜王想碾死自己,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若是自己坏了宜王的事儿,不仅仅是自己性命难保,她的三娘,还有柳老夫人,张家那几口子,甚至是李大姐一家,张尺和栓子两家,都别想活。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能促使着宜王对东方瑞和高宁雪动手,一定是触动到了宜王最核心的利益,谁敢阻挡,必死无疑!
“谢谢你小梅,我……知道了。我累了,让我躺一会儿。”
“是。”
小梅找出她们自己带来的被褥铺好,吴蔚便躺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芦荟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走了进来,面条汤上飘着几朵油花,还有两个滑嫩雪白的鸡蛋,以及一把绿油油的青菜。
芦荟将手擀面放到桌上,来到吴蔚身边,柔声道:“公子,我给你做了一碗手擀面,问店家要了两个鸡蛋和一把青菜,请公子起来先垫垫肚子吧。”
吴蔚起身,看着芦荟柔顺谦逊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
……
吴蔚一行人在行馆休整了三日,张阳和张嵩利用这三日的功夫补充了物资,也打听到了去京都的路。
此地已经离京都不远了,大概再走个三五日就能抵达京都,不过他们带了这许多的货物,运输是个问题。
扶桑不产马,扶桑的马匹绝大多数是从梁朝买来的,是以马匹的价格比梁朝还要惊人,吴蔚他们自然买得起马,但若是如此便不合符他们商旅的身份了。
众人商议过后,吴蔚拍板决定,雇佣人力将这些货物挑到京都。
第四日清晨,一行人从行馆出来,往京都出发了。
张阳知道吴蔚坐不惯扶桑的轿子,便雇了一辆牛车给吴蔚代步,小梅和芦荟也坐上了牛车,张嵩和张阳则跟着挑夫们一起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