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早点解决完这件事,自己也能早些动身去京城。
宜王看着高宁雪,习惯性地转动了拇指上的扳指,没有回答高宁雪的问题,反而问道:“我听说,吴蔚到了扶桑以后,是和你们一起行动的。你怎么反过来问起本王了?”
高宁雪根本不吃宜王这一套,继续说道:“任务执行完以后,我和师父护送蔚蔚到了码头,亲眼看着她上船的,我们晚了几日才上船返航,可是蔚蔚却没有回来,海州的码头也没有看到蔚蔚乘坐的那艘船回来,我和师父在海州等了蔚蔚几个月,也没等到她,回到泰州来也没见到人。蔚蔚……可能已经在海上遭遇了不测,蔚蔚是二叔府上的幕僚,又是二叔派她出去执行任务的,这次若是没有她,我们的计划不可能成功。二叔不会不认账,做令功臣寒心的事儿吧?”
听着高宁雪犹如倒豆子般的陈述,宜王无奈扶额,道:“雪儿,你真是被娇养坏了。”
“二叔,我爷爷说了,我平燕王府一脉到了我这里算是绝了,所以我爷爷让我活的恣意一些,这样才够本儿。我欠蔚蔚太多了,还不上了。”
平燕王沉默半晌,问道:“你想要本王怎么做?”
“二叔,我们是一家人,侄女儿就不和你兜圈子了,翠微和蔚蔚的关系,二叔应该知道。蔚蔚若是男子,翠微便是功臣遗孀,我爷爷说,二叔待底下人一向是最宽厚的,总不能让功臣遗孀给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立贞节牌坊吧?”
宜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扫了东方瑞一眼,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高宁雪,说道:“此事,本王会斟酌处置的,你们也累了,先去休息。”
高宁雪认真地注视了宜王片刻,点了点头:“那就倚仗二叔了,翠微的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我和师父就暂住在二叔这里,还望二叔收留。”说完也不等宜王的反应,拉着东方瑞离开了。
……
高宁雪和东方瑞离开以后,宜王又在书房里待了快一个时辰才离开,当天晚上便派了王府的管事到泰州巡防营去传话。
翌日清晨,泰州城门初开,城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队巡防营的人马,将那几个“眼熟”的直接拦在了城门外,没让他们进城。
直到过了辰时,米庄内也没“迎来”那些静坐的村民,米庄掌柜便差人到吴宅去将此事通报给柳翠微了。
柳翠微并不认为那些村民会轻易放弃,于是又在家中等了三天,到了第四日清晨,柳翠微来到了米庄。
柳翠微清楚,定然是高宁雪和东方瑞做了什么,可惜不知道二人下榻何处,等她们来寻自己,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
另一边,宜王也将事情的进展告知了东方瑞和高宁雪,并表示自己虽然是泰州之主,但清庐县的事情自己不好插手,只能将这些刁民暂且挡在城门外,等到朝廷派了新知县过来,自己再暗中授意一番,等日子久了,就不会再有人提及此事了。
宜王还保证了一定会善待柳翠微一家,会找个由头赏赐一番,保证柳翠微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得到宜王的许诺,高宁雪和东方瑞长舒了一口气。
二人又去探望了柳翠微一次,东方瑞正式将梁朝境内雷宅的地契全部送给了柳翠微,东方瑞置办这些产业时,选用的是不记名的房契,地契,谁拥有这两样文书,谁就是雷宅的主人,再加上雷宅的信物本就在柳翠微的手上,接管雷宅不会有任何阻碍。
柳翠微不肯收,东方瑞和高宁雪轮番上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柳翠微数度推辞不过,这才收下。
……
如此,便只剩下一件事了——吴蔚的去向。
看着柳翠微憔悴的神色,话几次到了嘴边,都化作了沉默,就连一向果决的东方瑞,也不忍心开口。
东方瑞和高宁雪只得告辞回来,她们会在泰州停留一段日子,等到柳翠微的身体好些,米庄和成衣铺的生意回归正轨,再找个机会和柳翠微说吴蔚的事情。
却不想这一等……竟等来了一场变故。
一封急报,出现在了宜王的手上,密报上说:平燕王老千岁大病,危在旦夕。
没有圣旨,宜王不能擅自离开封地,却可派人前往京畿代为探望平燕王,高宁雪自然得回去。
于是,宜王便让二人乔装混入到了侍卫中,一同前往京畿。
东方瑞和高宁雪原本的计划是:东方瑞先将高宁雪送回京畿,再跟着宜王府的侍卫一同回泰州,视柳翠微的身体状况,再决定要不要把吴蔚的事情告诉柳翠微。
东方瑞本以为这一趟用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自己也就回来了。
可是,转眼两个月过去,宜王府的侍卫已经返回了泰州,也不见东方瑞和高宁雪的身影。
……
一辆马车疾驰新开辟的驿道上,说是新开辟的驿道,不过是被车辕压出的一条新路罢了,只因原先的驿道被洪水冲垮,上面堆积了大量的石块和朽木,车马无法行驶,只能另寻他径。
赶车的是一位身着劲装的纤细女子,马车有些颠簸,发出“咯吱”声响,车厢里不时传出咳嗽声。
“咳咳咳……小梅,我们到哪儿了?还有多远?”车厢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吴蔚。
“回姑娘,已至清庐县,早就该到的,只是这驿道改了,我们走了些冤枉路,姑娘咳嗽得厉害,要不要停下休息休息?到吃药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