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宜王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让吴蔚去试试和张成打打感情牌。
毕竟,如宜王这般精明的人,不可能不对毗邻六县的知县做调查,自然也知道张成是一块不好威逼利诱的硬骨头。
但吴蔚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躲到半山小院的家人朋友们。
当初把他们转移到清庐县半山小院,是为了避祸,可眼下泰州城门紧闭,唯有宜王府的兵马持令牌才能进出,若不趁着这次机会将他们接回泰州,一旦战事全面爆发,他们可能连吃喝都会成问题。
张家村那边吴蔚虽然有几亩山田,后转送给了柱子,但是由于刚发过洪水,土地的墒情受损,吴蔚本打算让那几亩地荒几年的,连种粮都没留,就算战火席卷不到清庐县的荒山上,粮食也早晚有吃完的一日。
……
“怎么,不愿意?”
“殿下不会只让我孤身前往吧?”
“那当然不会,本王会派一队兵马保护你,让你风风光光的过去,安全地回来。”
“若是劝降不成呢?”吴蔚问。
宜王负手而立,拇指上的那枚阳绿扳指被转动,悠悠道:“劝降不成,后面的事情就与你无关了。”
听懂了宜王的言下之意,吴蔚不免心头一沉,看来若是张成不肯降,定是凶多吉少了。
“我懂了,我愿意替殿下走这一趟。”
“好!”
……
宜王当场写了一封手书,封好信封后递给吴蔚,说道:“你且到外面候着,本王点一队兵马给你。”先朱服
“殿下,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殿下能够答应。”
“你说。”
“在回城的路上,经过清庐县的时候,我是否可以转个弯,顺路去接柳老夫人,等一众亲友回泰州?”
宜王轻笑一声,说道:“看来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先一步安排家人出城避祸去了?”
吴蔚也不隐瞒,如实答道:“我只是觉得萧盛此次,来者不善。我的那些亲友不比我,能住在距离王府不远的宅子里,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们很难自保。柳老夫人的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我便将她一同安置出城了。但我和三娘都是相信殿下一定会赢的,所以我们才放心留了下来。”
宜王摆了摆手,示意吴蔚出去,无所谓地说道:“你想去就去吧,别耽误了正事就好。”
“是!”贤朱夫
吴蔚来到了院内等候,过了大概有小半个时辰,才有侍卫奉宜王的命令来带吴蔚出府,宜王府门口立了一匹通体玄黑的高头大马,还有一匹枣红马。
“吴姑娘,请吧。”
吴蔚翻身上了那匹玄马的背上,那名侍卫则跳上了后面的枣红马。
“殿下不是说调了一队人马给我,怎么就咱们两个?”
“吴姑娘莫急,兵马已经等候在城门口了。”
“可否容我回家通报一声?我家离王府不远,不会耽误正事的。”
“殿下只命我贴身保护姑娘,一切单凭姑娘做主!”
“那走吧!”
……
吴蔚带着侍卫一路骑马来了吴宅,叫来门房吩咐道:“告诉柳姑娘,就说我请了殿下的恩典,带人去清庐县半山小院去接人,顺路再去办点差事,估么着要两三日才能回来,让她别担心。”
门房领命去了,吴蔚这才放心和王府的侍卫一同朝城门的方向奔去。
验看过王府侍卫的令牌后,守城的士兵才给他们开了城门,随着城门缓缓移动所发出的沉闷声响,吴蔚也看到了整装待发,等在城外的那队兵马。
果然如宜王所言,够风光!
这对兵马共有一百二十人,其中骑兵五十人,弓箭手二十人,还有五十是步兵。
这队人马的配置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既能冲锋杀敌,也全完有能力保护吴蔚全身而退。
稍稍安心的同时,一个疑问也在吴蔚的心头闪过。
依照梁朝律例,一字亲王的府兵至多也不会超过一万人,除非是与邻国接壤的重镇,朝廷才会下旨准许其府兵增加到一个明确的数量。
这次萧盛带了五千精兵前来,看宜王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把这些兵马放在眼里,反而是对萧盛的个人军事素养有所忌惮,证明宜王府的军队是要远远大于五千这个数量的。
可奇怪的是,吴蔚在泰州生活了这么久,并没有见过什么校场和军营,宜王的兵马究竟藏在哪儿了呢?
宜王的侍卫清点过兵马后,对吴蔚说道:“吴姑娘,可以出发了。”
“出发!”
吴蔚一勒缰绳,策马行在最前面,听着身后如雨点般的马蹄声,脚步声和兵甲碰撞的声音,还真有种心潮澎湃,意气风发之感。
……
一路急行军,一直到了深夜才抵达清河县境内,这一路下来,吴蔚感觉自己的腰背都快散架了,真不知道那些步兵是怎么一路跟过来的,吴蔚与宜王的侍卫商量了一下,决定就地扎营,埋灶做饭,休整一夜,明日清晨再进县城。
夜里,吴蔚第一次体验了一回军营的生活,全军上下只有吴蔚拥有一顶帐篷,剩下所有的士兵都只能垫着自己的铺盖,围着火堆休息在荒野中。
和宜王府的侍卫请教过后才得知,像这么小的一次任务,是不会有什么随军辎重的,将士们的行囊中会代够三日的口粮,夜里休息普通士兵也没有什么帐篷睡,只能围着火堆找个能靠坐的地方,便是一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