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贵女一红眼,禁欲王爷折了腰(653)
沈游看着她良久,什么也没说。
“你会下棋吗?”终于,他开口。
姜颂宁捧着已经凉了的茶盏,愣了愣,随后点点头:“会一点,但是下的不好。”
沈游语气淡然:“下次不管是谁来做主官,你只下棋便好,不用再唱曲弹琴,皇后娘娘也对棋艺颇感兴趣,你下的好了,有机会能被皇上看中,叫去陪皇后解闷,也算你自己的造化。”
姜颂宁惊讶地睁圆了杏眼:“可是……可若是别的官员大人要求我……”
那些大晋的言官,有的实在过分,将她当做青楼里的艺伎一样,让她唱曲弹琴。
因为拿准了姜颂宁不敢抱怨,也不敢抗议,所以变着法地折腾她。
听到沈游这么说,姜颂宁心中很没底气。
但,没想到沈游却道:“倘若他们要求,你就拒绝,告诉他们,若有疑义,来找本官。”
姜颂宁睁圆了杏眼,错愕之后,是受宠若惊的讶异。
“大人……您……”她激动万分,磕磕巴巴之后,连忙起身谢恩,“多谢沈大人今日照拂之恩,他朝若有机会,我一定涌泉相报。”
沈游依旧面不改色,他永远是那样一副春风和煦的样子,眉宇间透着亘古不变的疏冷。
“你不用谢我,只是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沈游低头,把玩着手里已经空了的茶盏。
他似乎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喟叹:“或许女子身在漩涡里,本就不易。”
姜颂宁睫毛翩跹两下,试探着问:“那人……是大人喜欢的女子吗?”
沈游没说话,只是给她添了一杯茶。
他想到的,当然不是他喜欢的人,而是他的亲妹妹,沈定珠。
姜颂宁如今举步维艰,又何尝不是当年沈定珠的情形?那时,他跟双亲和家人,被流放漠北,靠着妹妹一个人在京城筹谋,才为他们换来一线生机。
沈定珠从不说自己受过多少苦,但沈游想想都能猜到,这个世道,对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子,会有多么苛刻,尤其是当她拥有漂亮的容颜时,遭遇到的不公只会更多。
所以,今日对姜颂宁的这点怜悯,全是因为妹妹沈定珠而起。
见沈游沉默,姜颂宁没再追问,二人静静品茶,直至沈游离开,像从前那样,没有多余的言语,却让姜颂宁盼望着他下次来的时光。
过了几日,沈游不知为何不来了,原本该是他来做监督主官的日子,却来了一位言官。
姜颂宁无从打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询问看守的官差,得到的回复却是:“沈大人本就是临时来帮忙的,听说现在又有别的差务要去忙了。”
所以,是他不会再来了?
姜颂宁心中升起淡淡的失望,像咕噜噜的苦水,随着沸腾溢出了心扉。
她对沈游的依赖,全是因为,他是大晋第一个对她展露善意的好人,他不来,她就好像重新掉回了冰窟里。
为此,姜颂宁着实难过了好几日,不管哪位言官再来,要她唱曲弹琴,她都不肯听从了。
这天,那位难缠的言官申大人又来了,他年过六十,说话犀利刻薄,是最难伺候的一位官吏。
申大人喜欢听曲,让姜颂宁唱,她不肯,申大人便声音严厉道:“公主若不从,今日这典簿上,本官只能写你态度傲慢了。”
第483章 命运的棋子
姜颂宁坐在二楼的扶栏边,她垂着杏眼,脸色恹恹而显得苍白,樱唇吐露出的话语,也带着几分不愿伺候的不耐。
“笔在申大人手里,想怎么写,还不都是您一个念头的事?只是我很好奇,申大人自己没有女儿,没有孙女吗?您也愿意让自己的亲人,被如此拿捏于他人之手?动则赔笑唱曲,大人怎么不怕自己的家人有朝一日,也被如此轻贱。”
申大人瞪着眼,脸上须发冲冠,恼怒训斥:“四公主真是没规矩,且不说我申家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就说你眼下在这院子里,难道,听从晋国的话,不是你现在该做的事吗?”
还不等姜颂宁回话,门外就传来一声儒雅温冷的薄笑。
“申大人,借着大晋的名义,强迫她人满足自己的爱好,皇上可知道这件事?”
申大人回头,竟见沈游来了,他顿时慌张拱手:“沈大人。”
姜颂宁立刻站起身,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去,瞧着那洞门里,迈靴踏来的熟悉身影。
果真是沈游。
他一袭藏青色衣袍,外罩裹银大氅,翎毛将他一张俊白儒雅的面孔,衬托出更加斯文的和煦,但眉宇间噙着的似笑非笑,分明是冷的。
这天阴沉,却因为他的出现,点亮了姜颂宁眼中的光芒,她展颜莞尔:“沈大人!”
那厢,申言官对沈游慌张解释。
“沈大人别误会,下官方才一番恫吓,不过是怕这北梁公主有异心,毕竟,她非我族类,还不知有什么目的,沈大人可不能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就对她心慈手软啊。”
沈游负手,气势颇为凛然淡漠:“皇上如今已经准备发兵,前往边疆,助北梁与长琉一战,大晋与北梁的关系,已是盟友,皇上之前更是有言,要妥帖善待四公主,而申大人此举,却与皇上的决定背道而驰。”
申言官神情惶恐:“下官岂敢!”
沈游微微昂起冷白的下颌:“你不敢?可本官以为申大人胆子大得很,是你跟别人到处宣扬,皇后娘娘酷爱听曲,以皇后的名义,强迫四公主弹琴给你听?”
这下,申言官彻底吓得跪了下来,双手告饶:“沈大人!下官那番言辞,当时只是权宜之计,不过是看这北梁来的公主,性子太傲,恐她有异心,故而想法磋磨历练,但下官绝无冒犯皇后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