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边积雪燃烧时(44)
陈温雅看似在反驳,实则在透露着重要信息,难道这就是陈温雅放弃反抗的原因?
诸葛嘉一低头看了眼手机,是许渭发来的消息,王平已经被放了。因为证据不足。陈温雅注意到诸葛嘉一神情变化,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的夜晚会很冷。
“你可以站出来”诸葛嘉一再次拉住陈温雅,试图说服这个女人站到正义的一边“你就是证人,只要你站出来就可以”
而对方只是淡淡地微笑,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什么证人,也什么都不知道”。
在陈温雅家中,许渭翻看了所有可疑的地方,冰箱、衣柜、床底,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反而是他的一举一动,被客厅电视墙上的监控、卧室衣柜的监控、厨房冰箱旁的监控记录的一清二楚。
那些监控,是在两位警察第一次走访这间屋子之后,被男主人安装上的。
天越发黑,两人再次返回到陈温雅的住处时,已是满天繁星。在屋外,陈温雅对正要离开的诸葛嘉一和许渭说,“如果有罪,上帝会降罪于他,以其他的方式吧。”
第十七章 | 自白:辗转
白露搬进永安园是在她第一份工作持续到第五个月的时候。
那家公司位置在国贸,是一家名叫“娇丽”的时尚杂志工作室,她的职位是总监助理。
白露和我说,她走进那间公司的第一天,就迷上了那里,仿佛踏进了一个新的时空,白色可以斑斓,直线扭曲成六边形,时间变换成新的节奏,推着她去往梦一般的每个清晨和夜晚。
在她刚入职公司的那段时间,每天早晨 8 点,我会在社交平台上看到白露分享她一天工作的开端,一张随手拍或是她日程本上的最新一页计划。她从来不发自拍,因为她总说自己不够美丽。她的全部心思都扑在一件事情上——攒钱。
也正因为有这样的动力,激活着她对工作的热爱。
这样的时间大概持续了半年,也就是白露搬进永安园之后,有些什么东西开始从她的身上消失殆尽。她毕业后的第一个春节我们都没有回到漓水湾,我们一起度过除夕,在我家。
那天,我们整夜守岁,把赚到的所有的钱整合到一起,距离目标还有些远,但是,我们也看到了希望。
第二年春天开始,白露在社交平台上的状态更新的时间,更改为在黄昏或是深夜。
“终于结束加班,多待一分钟都会窒息。”
“怎么办,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如果反抗有罪,就只能选择承受吗?”
配图是路灯,是一片黑色,或是她杂乱成团的脱发。看不到真切的她,但却能感受到她的疲惫和某些灰暗。
在某个星期六的中午,我拨通了白露的电话,询问她是否愿意一起去潞山的十渡景区游玩,她沙哑着嗓子拒绝了我。她说,难得的周末,只希望自己的脑神经可以沉浸式休眠。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电话那端的声音停滞了很久,她感谢了我的关心,只是说一切都好。
我发现她工作出了事情,是在她的微博地址显示位于杭川的那天。
其实那天傍晚时一切都还算正常,她拍摄了西湖断桥旁的落日,配文是痛仰乐队的歌词。我还留言给她,说那首歌曲里的西湖并不是杭川的西湖,她开玩笑式的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想,出去走走,她应该能快乐。
只是当晚,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想辞职换个工作”晚上 11 点,虽然她在努力克制,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啊,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什么,刚才遇到些事情,我已经报了警”白露看似云淡风轻地说着话,可那明显的鼻音表明她哭过。
我已经从被窝里爬出来换上衣服,顺便在手机上预定了最近时间抵达杭川的机票。
“我这几天也想去杭川,正好买了今晚的票,能告诉我你住哪个酒店吗?我去找你好吗?”
“当然好啊”
那个夜晚,我们一见面,白露就扑进了我的怀里,一向坚强的她,大概只有在我这里才会软弱一些吧。她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我也无法开口去问。等到白露浅浅睡去,我才安心。
第二天一早,大概是 8 点钟吧,有人来敲门。白露正在洗澡,我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男人,身材消瘦,梳着油头。看到我之后,他开始冲着房间里面喊。
“果然是婊子,跟我睡了还告我强奸,现在自己倒好,自己找男人,真是贱人!”
男人在门外喊,其他房间的客人出来看热闹。
我一拳砸到男人鼻梁,他立刻流了鼻血,他直起身子正要还手时,一个花瓶从我身后飞来,稳稳地砸在男人头上。我回头,看到白露穿着衣服,头发还湿淋淋地站在那里。
“流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白露拿起手机在上面输了一串号码,走到门口将手机屏幕冲向男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家公司是你老婆开给你的,你再敢骚扰任何一个女同事,我都会立刻转告你的夫人!”
男人骂骂咧咧几句后离开,我将房间门关上。
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猜出八九分。
“杨辰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白露穿好衣服,冲着镜子喃喃自语,看到我走进卫生间,才解释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在我醉酒的时候侵犯了我,还洗干净了所有证据,甚至把我的衣服穿戴整齐,只和警察说他只是将我送回房间,酒店监控显示他只在我房间出现了五分钟。可是我的身体骗不了我,我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